结婚以来,顾忌他的身体,我们还没成为真正的夫妻。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有点发紧:“你…什么意思?”
“你不是说要一直为你的白月光守身如玉吗?”
“什么白月…”沈墨脸上一闪而过迷茫。
我愣住。
婚前,沈墨曾主动找上过我,劝我答应这场联姻。
彼时,我还没从失恋的情绪中走出来,是他说服了我。
“不瞒你说,我也有一个求而不得的心上人,可她…”他欲言又止,最后苦笑了一下,“我们只是两个失意人抱团取暖罢了。”
大概是这句话触动了我,我不再排斥这桩婚姻。
婚后,我们相处融洽,竟也成了圈里交口称赞的恩爱夫妻。
这时,沈墨似乎想起来了:“哦,你说的是……”他顿了顿,露出一个无害的微笑:“小夕,你误会了。”
“秦伯说今天夜间有雷雨,我想来陪陪你。”
他拍了拍床,示意我上去:“你不会以为我不安好心吧?”
“那些伤害过我的人,我从不记在心上,何况是你。
我暗自点头,拉开被子躺在了他的旁边,一股很淡的冷木香钻进鼻中。
我不自觉吸了吸鼻子。
的确,沈墨虽然身体不好,可宽容大度,从不记…“比如我就不记得,白天你的前男友拉了你五分钟零三十五秒,总共说了六句半话,还当面挑衅了我四次。”
他有理有据地补充。
“我是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不会随便吃醋,从不和那种毛头小子计较,更不可能几十年后两腿一蹬还在棺材里耿耿于怀。”
“我只会在每一个孤枕难眠的夜里,默默地爬起来,给你最喜欢的蔷薇花浇水。”
……仇?我隐约闻到一股酸味,吃惊地看向他。
“对不起,我只是太自卑了。”
沈墨自知失言,沮丧地套拉下眼帘,“他好厉害,有手有脚的,不像我。”
“我想起过几天的酒会,一定又会遇到那些嘲笑我的人……”他低头不知道做了什么,再抬起头时,眼睛里像盈了一汪水。
“也不知道到时候会不会遇到好心人,像你一样保护我。”
我受到蛊惑一样伸出手,抚平了他的眉心:“你最近又被欺负了?
上次要不是秦伯说漏嘴,我都不知道。”
他眨巴眨巴眼睛不说话。
“以后别瞒着我了,”我心里一软,“别担心,我陪你去。”
沈墨的眼睛瞬间被点亮,感动地抱住了我:“真的吗?
小夕,你真好。”
他温热的肌肤烫得我心猿意马。
是的,江容郁虽然身体不好,可宽容大度,从不记仇。
所以,那天怎么就莫名其妙答应了呢?
直到我推着沈墨出现在酒会上时,还没回过神来。
这时,一个陌生的声音炸雷一样响起。
“沈墨,你什么时候瘸的,我怎么不知道?”
我循声望去,见一个眼生的公子哥一口酒喷出来,满脸不可思议地看向我们。
我不自觉地低头看一眼沈墨的腿:“你们认识?”
公子哥笑得像朵太阳花,热情向我伸出手:“嫂子好,我是他朋…死对头,”沈墨果断扭头,斩钉截铁,“他是我的死对头之一周少。”
“怎么漏了一个……”他好像小声嘀咕了一句,又放大了声音,“你看,我就说商场没有真朋友。”
周少嘴角抽了抽,默默缩回手。
“我瘸了这么久,他都没有关心过,现在一回国就当着我老婆的面冷嘲热讽。”
他垂头丧气地拍着轮椅扶手,从眼尾偷偷瞄着我,“歹毒,实在歹毒,“太过分了吧!”
我同仇敌忾之余,目光狐疑,“这扶手…是不是裂了?”
沈墨的脸上出现短暂的空白,反应飞快地沉重叹息一声:“我知道了,一定是仇家破坏轮椅要暗算我!”
他又马上星星眼地看着我,语气崇拜:“小夕,你好细心,又救了我一次。”
说来奇怪,每次和沈墨一起出门,他都会遇到点小麻烦,也不知道他仇家怎么那么多。
我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咳了一声:“没什么,毕竟这种商战手段实在是太下作了。”
“就是,不择手段,厚颜无耻!”
沈墨也帮着我骂。
旁边的周少翻着白眼,忽然发出可疑的声音:“呕。”
沈墨蓦地捏紧手杖,眉毛忍无可忍地弹了弹。
我疑惑地看向周少,他缓缓摸上肚子,神情慈爱:“没什么,三个月了。”
…呃,这人还、还怪幽默的。
为了从这种古怪的氛围中解脱,我找了个托词:“我去一下洗手间。”
磨磨蹭蹭洗了个手出来,正听到沈墨好像在对周少警告着什么。
……别在她面前胡说八道,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