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尉迟璟陆妧夕的女频言情小说《全文小说君王强夺臣妻,只为惊鸿一面尉迟璟陆妧夕》,由网络作家“时光清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好不容易用完了午膳,蒋皇后便提了提绿头牌之事。“陛下,您已经两个月多不入后宫了,宫里的姐妹们都念着您了,二皇子与五皇子不时还吵着闹着想您了,您看……”天天绿头牌,天天入后宫。尉迟璟不虞地蹙起眉头。绷得凌厉的颧骨和抿如薄刃的唇线将气氛压的低沉阴冷。他觉得自己就是个种猪,给那些女人配种,让那些女人大了肚子生下孩子,最后让那一群孩子争这个抢那个!真是无趣极了。蒋皇后的一颗心都涌在喉咙突突突直跳,好似下一刻就要跳出嗓子眼来。不曾想,尉迟璟拧眉招手示意孙永福上前来。“去,让画师画几幅朕的画像给两个皇子送去,让他们想朕了就多看看朕的画像。”“至于后宫里的那些人,想朕了就接着想吧。”尉迟璟就差没把烦躁写在脸上了。而听到帝王吩咐的孙永福狠狠抽了抽唇...
《全文小说君王强夺臣妻,只为惊鸿一面尉迟璟陆妧夕》精彩片段
好不容易用完了午膳,蒋皇后便提了提绿头牌之事。
“陛下,您已经两个月多不入后宫了,宫里的姐妹们都念着您了,二皇子与五皇子不时还吵着闹着想您了,您看……”
天天绿头牌,天天入后宫。
尉迟璟不虞地蹙起眉头。
绷得凌厉的颧骨和抿如薄刃的唇线将气氛压的低沉阴冷。
他觉得自己就是个种猪,给那些女人配种,让那些女人大了肚子生下孩子,最后让那一群孩子争这个抢那个!
真是无趣极了。
蒋皇后的一颗心都涌在喉咙突突突直跳,好似下一刻就要跳出嗓子眼来。
不曾想,尉迟璟拧眉招手示意孙永福上前来。
“去,让画师画几幅朕的画像给两个皇子送去,让他们想朕了就多看看朕的画像。”
“至于后宫里的那些人,想朕了就接着想吧。”
尉迟璟就差没把烦躁写在脸上了。
而听到帝王吩咐的孙永福狠狠抽了抽唇角,甚至不敢抬头看皇后娘娘的面色,只能讷讷道:
“老奴遵旨。”
随即他赶紧退了下去吩咐下面的人去办。
蒋皇后扯了扯嘴皮,似乎还想说什么。
而尉迟璟直接让她退下。
“朕还有公务要忙,你回去吧。”
蒋皇后摇摇欲坠,惨白的脸色与强撑起的笑让心腹丫鬟看得心疼不已。
她故作无事般屈膝行礼。
“那臣妾告退。”
她不敢反驳天子,更不能反驳天子。
因为天子手握实权兵权,不是文官或者武将能够制衡的人物,不是懦弱无能的先帝爷,不是昔日做傀儡的兆成帝。
而后,蒋皇后才带着人,浩浩荡荡离开了大明宫。
大明宫主殿朱红房门大开,清风徐徐而入,逛了一圈,又回到了天地之中。
尉迟璟身姿疏懒,靠在一侧的暗金软榻上,散漫随意地垂眸扫了一眼堆满茶几上的奏折,没什么动静。
过了好一会,他缓缓阖眼,似乎陷入了梦境之中。
二月初雪翻飞起舞,零零散散的,悠悠然地飘入人世间,落到街道上、雕花窗上、屋檐上,以及人的肩头上。
相国寺的人流终于少了些。
而他照例前往相国寺,找无满那个老不死的和尚,问他何时才能摘下自己手腕上的佛珠。
同时不忘给所谓的佛祖上一炷香。
当然,那个老不死的没给出具体答复,尉迟璟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原以为这一日与过去无一般差别。
想着朝堂上那几个开口就是道德礼仪闭口就是子嗣传承的老家伙,尉迟璟只能强制压下心中的嗜血暴戾,努力不让自己干脆砍死他们,这才逛到了百年槐树边。
相国寺的百年槐树是真的有百年历史。
深深盘踞在这方寸之地,支撑起万千生灵。
初雪纷飞,红绸挂着签在雪白的茫茫人间,异常夺人眼目。
当然, 一袭大红狐裘的人矗立在百年槐树下,亦是令人挪不开眼。
第一眼,是因为红白交错,视觉产生巨大的冲击力,从而一下吸引住人的目光。
第二眼,是女子清丽绝艳的容颜浸满最真挚的虔诚,双手合掌地跪求苍天鬼神庇佑,满天红绸随风飘扬,伴随雪花飘落,在她头顶上好似造出了最真实的仙境。
大抵是氛围太好了些。
大抵是鬼使神差作孽。
大抵是木鬼之槐树乱了心。
尉迟璟生平第一次如此认真以十成十的心神凝视着狐裘女子,足足有几息的功夫。
一见钟情吗?
尉迟璟不承认。
单纯就是想把这个女人夺过来罢了。
*
才从礼部忙完回来的孟时淮还未吃得上一口热茶,就被火急火燎的小厮拖去了宝金园。
孟时淮:“……”
这一路不长不短,但足够小厮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得差不多了。
在得知金姨娘不过是把容姐儿的木头小人踩坏后,娘子却让下人狠狠掌掴了金姨娘二十个巴掌后,孟时淮的秀眉瞬间拧在了一起。
娘子大方得体,这是怎么了?
往日的娘子断然不会做出如此过分之事?
联想到今早陆妧夕才坐着马车从皇宫回来,孟时淮压制住心头的一丝好奇与不满。
又听说了今日午后,母亲与娘子在潇湘苑水火不融,孟时淮紧得不能再紧的眉头再次加深。
“儿啊!看你娶的什么祖宗,竟然敢说你娘纵容你宠妾灭妻!”
“她也不想想她如此善妒,就给你纳了三房妾室,还不让妾室生下咱们孟家孩子,这是什么宠妾灭妻?!她这是打断要绝你的后啊!!这要我怎么去见你死去的爹啊!”
“我金莲花苦了一辈子,本以为儿子是个有本事,哪想娶了目无尊卑鼻孔朝天看的小娼妇做媳妇,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
“孟焦你个老货,为什么走得那么早?”
“留我一人在世上受苦受难?!媳妇不喜欢我,拉扯大的孩子不向着我……”
金氏真的好委屈,越说越委屈。
她干脆扑在孟时淮身上好一顿哭诉。
从起初的心痛难忍,到后头越说眼眶越红,最后干脆哇哇大哭,哭得园里的下人们眼观鼻鼻观心。
臃肿得满身肥肉的金氏嗓音又大,震得孟时淮险些聋了。
他头疼得闭了闭眼,平息着自己的呼吸与怒火。
一想到娘拉扯着自己与小妹吃尽了苦头,一日里又是给他人洗衣、又是给他人做饭伺候,孟时淮心中不免流露出心疼与愧疚之意。
“娘,你先起来。”
他好生劝慰道。
金氏不依不饶,好似孟时淮不惩罚陆妧夕她就不起来,也不闭口。
张口闭口就是“绝后小娼妇老天无眼”亦或是“赔钱货”诸如此类的字眼。
“好好好,娘!你起来!我回去会好好说说娘子的。”
他不得已颔首,扶起亲娘。
奈何扶了又扶,都没扶动。
无言的尴尬掩藏在心中。
金氏极其不满,红着一双眼,怒斥反问:
“只是说说?!我告诉你,你要不好好教训教训那个小娼妇!我就死给你看!”
孝道当前,又是死字出口。
孟时淮左右为难,羞愧地连连点头,“娘你别说什么死不死的,不吉利啊!”
“好好好,我答应你,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训娘子,如此你满意了吧?”
闻言,金氏终于主动站了起来,随意用宽大的袖子摸了摸脸上的泪水鼻涕,勉为其难道:“这还差不多!”
哼!
贱人!
看陆妧夕会不会死在她手上!!
这个下不了蛋的贱人迟早会被她磋磨死!!
祐丰八年,四月初旬
大抵是上苍垂怜,陆妧夕小病了两日,也就差不多好了。
就是精神气差了些。
陛下前些日子赐下没用完的珍贵药材也被赵太医带回宫中,留下一部分给孟府,让丫鬟们煎药给孟容祯吃。
再吃个三五日,便可痊愈了。
这番话如一剂良药,终于让陆妧夕缓了过来。
等到孟容祯彻底痊愈后,陆妧夕便牵着她去府上花圃放纸鸢。
四月的暖阳不骄不躁,清风徐徐,见到猫儿状的纸鸢终于乘风而起飘扬在空中,孟容祯欢喜地连连拍手,“飞起来了飞起来了!”
四岁的孟容祯扎着两个小揪揪,上面系着红丝带小铃铛,会随着她又蹦又跳的动作晃个不停,发出清脆的铃铃声响。
而陆妧夕则是坐在石亭下,品茶观书。
若是在往日里,一个午后她能看小半本闲书,但今儿她却翻了一页之后再无动静。
身为陆妧夕的贴身心腹,汀玉与白芷双双对视一眼。
白芷茫然地眨眨眼,不明所以。
而汀玉则垂眸敛目,细细想到了太太这些日子来的异常,唯一的便是就是前往皇宫的那一夜自己没有跟随。
莫不是在宫中发生了什么?
她不可避免的想到了这几夜太太不让她们伺候她沐浴,十分不对。
蓦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汀玉眉心狠狠一跳,垂下脑袋,敛下所有情绪。
“哟!有这好兴致,倒不如多与郑府的二太太交流一番如何生出孩子来,尤其是如何生出男嗣来!”
“要知道,人儿二太太连生三个男娃,也不见你肚子有动静!”
婆母金氏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花圃,声线尖锐,面容刻薄。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子嗣向来都是大问题,而陆妧夕在这个问题上始终反驳不了自己的婆母。
她合上书,抿了抿唇,抬眸淡然道:“些许是缘分未到。母亲莫急。”
看着儿媳妇姝色无双,面色红润有光泽,金氏不免暗暗腹诽:不是说病了吗?怎么瞧着与过去无二般。
金氏一把抢过陆妧夕手中的书,扔到地面上,双手叉腰冷哼一声:“缘分缘分!你别给我说劳什子缘分!有这功夫看这破书,倒不如找找偏方想想法子,总不能让我孟家绝后吧!!”
石亭里的下人们见怪不怪了,面不改色低着头。
金氏出自商贾之家,言辞向来又土又俗,骂起人来让不少识文断句的姑娘都不知如何反驳,从而被臊红了脸。
陆妧夕脸上挂着些许难堪,葱白的五指紧紧攥着衣摆。
自从容姐儿三岁以来她的肚子还没动静,婆母的话便一日比一日来得刺耳难听。
“祖母!”
孟容祯满脸焦急赶来,摊开双手挡在母亲面前,用自己小小的身子保护母亲。
看到陆妧夕如此神色,金氏心情大好,也不管孟容祯的举动。
“今夜去祠堂里跪个半个时辰,让祖宗庇佑啊!别给我逃了,若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一想起自己的女儿被长子罚跪祠堂,金氏就憋着一口气,眼下总算出了这口气,大摇大摆离开了。
“娘!”孟容祯紧张地望着陆妧夕,而陆妧夕不过翘了翘唇角,“无事,娘无事,容姐儿快接着去放纸鸢吧。”
跪了这些年的祠堂,也不见所谓孟氏祖宗庇佑她的容姐儿。
再跪又有何用?
有了金氏的这一插曲,孟容祯的心情也不复起初那么好了,她闷闷不乐牵着母亲的手。
若是,我是个爷儿,不是姐儿就好了……
这样,祖母就不会欺负娘了。
另一边,在礼部处理事务一切正常的孟时淮松了一口气,上下级官员与陛下待他态度如初。
似乎并无受到赵太医之事影响。
“三年一次的选秀又是开始了,也不知今年哪个府上的姑娘能入得了陛下的眼。”
“可不是,三年前才选了四名女子,真是少之又少。”
“这宫中娘娘似乎不过二十位,而公主才一位,皇子才两位,比起先帝真是少得可怜……”
“咦,孟侍郎你的胞妹,可是在此次选秀名单上?”
几人小声嘀咕议论着。
忽然被点到的孟时淮不得已点头,得到几个下级官员的一众羡慕。
“哎哟若是孟姑娘得入宫中再一举诞下皇子,那可是全族的希望、全族的荣光啊!”
“是啊,瞧孟侍郎如此俊颜,想必孟姑娘定然也不俗!”
几人一句我一句说得好似孟时莹已经入宫得宠诞下皇子了一般,夸得饶是心性再坚定的孟时淮也不禁生出了几分非分之想,连带着脸上的笑意都真了一丝。
“不敢不敢,小妹生性顽劣,自然入不了陛下之眼。”
谦逊的话语,又让他们笑着议论了好一会。
而选秀的名单经过户部与内务府层层筛选,终于送到了当今天子、中宫的皇后娘娘与慈宁宫的太后娘娘三人手中。
御书房内的尉迟璟扁扁嘴,似乎毫无兴致,随意翻看两下就扔到了角落里。
他身子一仰,靠在龙椅上,把玩着左手手腕上的一串佛珠,佛珠颗颗饱满莹润,似乎被摩挲打磨得十分光滑。
深褐色的佛珠散发着淡淡的、微不可察的檀香,闻之定心神。
不多时,敬事房的公公捧着托盘入房,上边的绿头牌上镌刻着后宫各个主子的名,也无声带着主子们的希望而来。
孙永福挥了挥拂尘,轻声请示道:
“陛下,敬事房的人来了。”
尉迟璟不为所动,“下去。”
孙永福想到了白日里头太后娘娘的嘱咐,面露难色,勉为其难接着道:
“陛下,您已经两个月没进入后宫了。这些小主们可念着您呢!再不济,您去坐坐,吃个茶赏个花,心情也好了是不是?”
终于,尉迟璟垂下头,下颌线冷硬锋利。
“谁和你说朕心情不好了?”
孙永福脸上笑容一僵。
“哎哟老奴说错了,是放松身心是不是?”
就是心情不好!
就是心情不好!!
这一天天的绷着一张脸,看这不是,看那不是,不就是心里想着那位孟夫人嘛!!
看什么,什么就有问题!不是心情不好嘛!!
还死鸭子嘴硬!!!
“朕再说一遍,敬事房的下去!”
终于,御书房内只有孙永福一人。
“去,就说……朕那个公主是几公主来着的?”
孙永福:“……三公主。”
尉迟璟也不在乎,低声笑了起来,无端让孙永福身子一颤。
“就说那夜孟夫人入宫,偶遇三公主,深得三公主欢心。今日三公主十分想念孟夫人,特请入宫!”
嫁给孟时淮五年,陆妧夕不过诞下一女,爱女如命的她又怎么能接受丈夫给出的解释呢?
她脑中一片空白,身子一个踉跄,险些要栽倒在地,幸亏被眼疾手快的孟时淮扶住。
见到自己素来端庄优雅的妻子如此惨状,又想到自己才四岁的女儿至今未好,孟时淮也不禁红了眼。
“娘子!吉人自有天相,容姐儿不会有事的!”
心中的痛与怨好似一有机会便争相爬出陆妧夕清丽绝艳的皮囊。
她没忍住怨怼道:
“又是你的好妹子作孽,又是你的好妹子才让我的容姐儿受苦受难!”
说完,陆妧夕又失魂了的摇摇头,呢喃道:“不,是我这个亲娘没看好容姐儿,都是我的错……”
孟时淮心痛难忍,抱紧了陆妧夕。
“娘子你放心,我已罚跪时莹,让她跪在祠堂里。”
“咱们要坚强一些啊娘子……”
孟时淮陆陆续续说了很多话,可惜陆妧夕没再听进去一句。
平日里与孟时淮恩爱如初的画面蓦然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裂痕。
丈夫无能为力,夫家权衡利弊后放弃了她的容姐儿。
那么容姐儿唯一能依靠的就是她这个亲娘了。
……父亲
记忆中的男人总是冷肃着一张脸,最是严厉不过了。
可是父亲如今在扬州,不在京中。
官帖!
不行,她要回娘家一趟!
彼时,正巧夕阳西下,绯红的霞光透过雕花窗照射进来,将房中夫妻二人的身影拉得很长。
陆妧夕蓦然伸手把孟时淮推开,径直往外而去,脚步又快又急。
见到陆妧夕朝卧房而去,孟时淮只当她去看望女儿。
想到族老们一个个苦口婆心劝慰自己还会有孩子,以及二叔他们义正辞严给他算着这些年来为他铺路,孟氏花了多少银钱……
他头疼地揉了揉眉心,长叹一口气。
容姐儿是他与娘子唯一的孩子,正房所出,他怎么能不疼?
怎么能不爱?
但是,挡在前面的东西太多了……
另一边,陆妧夕已经上了马车,直奔娘家而去。
父亲眼下不在京中,不能厚着颜面找父亲。
祖父前年已致仕,理应来说,官帖要被收回去。
但陛下念着祖父身为阁老,多年为大晋的呕心沥血,便没将官帖收回来。
将近两个月没回来,陆妧夕一到娘家便马不停蹄朝着祖父的院子奔去。
急得没给府上当家做主的大伯母请安问候。
听到下人来报,颜氏冷冷一笑。
“到底是个目无尊卑的!上不得台面!”
而跪在地面上祈求祖父官帖一用的陆妧夕丝毫不清楚大伯母如何在背后腹诽她,哪怕是知道了,恐怕也没空放在心上。
二房庶出的女儿来求官帖,虽说亦是自己的孙女,但既是二房的,又是庶出的……陆阁老心里颇不自在。
平素这个孙女,他自然看不上,也就不甚亲厚。
念及这个孙女嫁的夫家还算争气,他勉强肃着一张脸问道:
“你夫家不愿上奏?”
见到陆妧夕苦着一张脸,万般心酸地颔首,陆阁老也不知如何开口。
给吧,那些老顽固暗地里十有八九又斥责他竟用官帖来求太医,孰重孰轻分不清,浪费陛下的时间。
不给,他又不能眼睁睁看着那个孩子病死……
唉,罢了罢了。
到底是个死物,至于能不能让陛下应允并且让陛下大发慈悲赐下血参,那就不是自己能管得了的事了。
毕竟陛下可不是先帝那样一个心怀慈悲的人。
“罢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来,取官帖来。”
闻言,陆妧夕终于大大松了一口气,跪在地面上给陆阁老磕了三次头。
“祖父大恩,孙女没齿难忘!”
陆阁老不经意瞥见陆妧夕抬头,一双历经沧桑的双眼不自主就停在了孙女的脸上。
芙蓉面,罥烟眉,高鼻梁,樱花唇。
尤其是那双狭长含情的桃花眼,眼尾微微上翘,晕染开一片绯红时,自带无限春意媚意,眼波流转间勾人心弦。
偏生服饰妆造端庄得体,衬得她又纯又媚。
少一分,总觉得缺了些什么。
多一分,显得媚俗又不纯真。
即便自己看不上这个孙女,但不得不说,还对于她的容颜,陆阁老还是很认可的。
“你大哥近日公事繁忙,无法陪同你入宫……陛下到底忙碌,大抵会派人接见你,你求什么恩典与那人说便好了,至于陛下如何回应,那人自然会与你传达。”
一个是天子,一个是宗妇,不适合独处一室。
无端想起了当今陛下晋徽帝尉迟璟,陆阁老莫名身子一抖,骨子里的惧意险些外泄让人瞧见。
“好了,你赶紧去吧。”
陆阁老敛下眸子,掩饰般地招手。
有了官帖,进宫便顺利多了。
*
当夜酉时三刻,明月高挂,春寒料峭,四月的晚风清凉得会叫单薄的人止不住的发颤。
御书房
软榻之上,一名男子矜贵慵懒地翻看着奏折,看完一本,漫不经心随意批下一个“阅”字。
看到不满意的,随手一扔,落到一旁的御案上。
仿佛是万事不经心的随性模样。
房内几名伺候的宫女屏息敛神,寂静得连呼吸都听不到半分。
站在角落里的孙永福眼观鼻鼻观心,暗暗盘算着陛下扔了几个折子,过几日的早朝上会有多少臣子要遭殃。
忽然,一人推门而入,单膝跪下禀告道:
“陛下,有女子用陆阁老官帖入宫,不到两盏茶就能到。”
话落,尉迟璟淡淡抬起眼皮,宫灯下的下颌线冷硬流畅,昭显着他淡漠薄凉的性子。
“哪个女子?”
他不甚在意,接着又翻看起奏折。
杨霖道:“这名女子乃前任阁老--陆阁老之孙女,亦是如今朝中四品礼部侍郎孟时淮之妻,陆妧夕。”
前一句言辞落在尉迟璟耳边,是废话。
但说到“孟时淮之妻”时,尉迟璟捏着奏折的指骨蓦然一顿。
当“陆妧夕”三个字出口时,高高在上的天子帝王终于有了动静。
他缓缓起身,眯了眯眼。
看不出他眼中的情绪,似笑非笑,如一汪深潭。
没等杨霖问出是否要管事嬷嬷接待这位孟夫人时,尉迟璟却主动打断了他的话。
“陆阁老的孙女,还是由朕亲自接待吧。”
所幸尉迟璟似乎并不在意,他撇撇嘴。
“你去找赵珂来。”
声线清润,带着—丝烦闷。
赵珂?
那不是太医院院首赵太医吗?!
孙永福的眼—下就瞪大了。
“不是,陛下,你身子不适吗?”
尉迟璟就这么看着他,看得孙永福脸上的惊恐瞬间就化成了尴尬讪讪。
“老奴遵旨!”
—想到陛下的龙体可能有恙,孙永福瞬间就令下面传话的公公赶紧把赵太医拎来,最好在—盏茶内就要到!
而—把老骨头还在皇宫中奔波的赵太医早已练就了—身的腱子肉,跑起来比那些十七八的公公还快,没多久就来到了尉迟璟面前。
“快,给老臣把脉把脉!”
尉迟璟坐在水榭旁的座椅上,漫不经心伸出手,让目光睿智的赵太医好好把了个脉。
赵太医左把脉右把脉,好—会儿才神情复杂的收回自己的手。
“额……不知陛下哪里不大舒适呢?”
看脉象,陛下的身子可真没话说啊!
但又不能说陛下您没病,只能委婉问询。
闻言,尉迟璟歪了歪脑袋,思索着。
“……胸、口?”
赵太医:“……您为何如此迟疑呢?”
尉迟璟:“朕这些日子来,胸口总是不舒服,沉闷沉闷的,做什么都不舒服,又或者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致。”
“但是有时候,胸口却异于往常,心脏砰砰砰跳个不停,急促剧烈……”
“朕这是病了吗?”
还是说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尉迟璟不清楚。
因为这是他第—次遇到这种情况。
听到尉迟璟的言辞后。
赵太医:“……”
孙永福:“……”
什么?!
陛下这是得了什么怪病还是癔症?
明明日日陪伴在陛下身边,但自己却不知道陛下竟然得了怪病?!
孙永福险些就要泪如雨下,羞愧得要辞去司礼监大总管的位置。
至于赵太医,更是瞳孔猛然紧缩,吓得白胡子—翘—翘的。
这是何等症状?!
他痴迷医术、行医多年,什么疑难杂症没见过,但是陛下所言的这个他他还真没听说过,亦或是遇见过!
见到赵太医如此担忧的目光,尉迟璟大致心中有数了。
十有八成就是疾病了。
会死吗?
尉迟璟蓦然很好奇。
莫不是年少时为了饱腹吃些野猫野狗耗子虫类的肉所留下的后遗症?
还是说是昔日上战场后没休养好身子的病症呢?
不等尉迟璟深思,赵太医猝然开口:
“陛下放心,老臣马上回去查有关此病症!”
“老臣告退!时间紧迫!”
说完,见到了尉迟璟颔首,赵太医便健步如飞直奔太医院医术馆。
悠悠清风扫过面庞、发丝与耳垂,宁静如安,惬意不可说。
尉迟璟阖眼靠在座椅上,感受着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其实他还有—点没与赵珂说。
那个午后,见到陆妧夕的那个午后,见到陆妧夕身披霞光朝着自己而来的那个午后。
身体好似不受控制般,就这么义无反顾地往她走去、跑去。
以及失了控的心跳声。
*
汴京
街边小巷有意无意就在议论孟府上的姑娘竟然出手打了郑府上的嬷嬷,尤其还是宫里出来的嬷嬷。
“说什么笑话呢?怎么可能?”有人质疑反问。
他—质疑,身边就跳了几个知情人士出来。
“哄骗你又没有什么好处!”
“就是!你是没见到那个林嬷嬷走进去时人模人样,跑出来时时人模鬼样!口中还在大骂着孟府的大太太与那个莹姑娘凶残至极,下手狠毒呢!”
而颜氏的态度向来是冷冷的,随意问过自己一些话就让她自行方便了。
陆妧夕心中清楚,她是看不出自己庶出的出身。
人唯独没有改变自己的出身与父母。
一想到很爱自己的姨娘,陆妧夕很是满足地笑了笑。
她又绕到了祖父陆阁老那边,可惜陆阁老歇息了无法见她。
陆妧夕也不气馁,令汀玉把准备好的笔墨纸砚递给小厮,令她务必替她感谢祖父借官帖一事。
再然后,便是汀玉白芷等人跟在陆妧夕身后,进入了主母的曲径堂,好声好气问过了管事嬷嬷,得知主母王氏今早也回了娘家。
少了一个需要问候的人,陆妧夕也轻松不少。
祖父陆阁老掌权多年,前两年便致仕颐养天年。
而祖父一生活下来的儿子也不过两个,一个是陆妧夕的大伯父,一个便是陆妧夕的亲生父亲。
大伯父任益州刺史,常年在外任职,不曾归京。
而父亲任三品御史中丞,恰好此次在外奔波,大抵下个月左右便会回京。
风吟阁的西厢房内,一女子躺在软榻上,眉目紧蹙,呼吸深深浅浅。
她生得很是貌美,虽说不是令人一眼惊艳的,但确实越看越好看。
偏生岁月在她身上留下来了无数痕迹。
银丝与皱纹不在少数。
也许是多年疾病缠身,让她的眉宇间凝结了淡淡的愁绪,偶尔低头垂眸时,便如一朵被雨水浇打得快要从枝头落下来的雪白铃兰,颇为惹人怜惜。
蓦然,一个丫鬟含笑掀起门帘进来:“姨娘,七姑娘回来了。”
女子愣然抬眸,双瞳剪水,满是欢喜。
宋边月挣扎着起身,见着陆妧夕随着丫鬟进入卧房,视线不由得落到了她的身后。
“怎么不带容姐儿回来?”
陆妧夕捂嘴轻笑,坐在榻上搂着自己的亲娘,不满撒娇道:
“姨娘,到底谁才是你的女儿啊~”
宋边月一生就一个孩子,那便是陆妧夕。
期间小产了两次,再也不能生育了。
宋边月笑着啐了她一口,伸手去摸陆妧夕的脸,细细端详了一番。
“可是我的错觉?总以为你清减了不少。”
闻言,陆妧夕双眸微闪,嗔笑反驳。
“我这些日子过得还不错。婆母待我极好,鲜少来我苑里管我,乐得清闲自在。你要说女儿丰腴了多少,女儿还比较相信呢!”
清减吗?
自然是清减了不少。
夜里总是不由得想到与天子荒诞不经的事,唯恐事情败露,自己的容姐儿会如何?
自己的姨娘又会如何?
自己又该如何面对淮郎呢?
一想到这,陆妧夕脸上的笑便僵硬了不少。
一旁的汀玉见状,打趣着把手中的木盒交到了丫鬟手中。
“这可是太太专门给姨娘准备的,都是少见的药材。”
“平日里姨娘多补补身子,往后还念着您来带带容姑娘的孩子呢!”
话题扯远,陆妧夕的心思也被带到了这些药材上。
“你们且记着,七八日煎一回药给姨娘吃,一小盅便足矣。”她不忘吩咐道。
如今的陆妧夕是四品大臣的原配妻子,地位自然不能与先前相比。
因此照顾宋边月的丫鬟们很是上心,连连点头。
若是往后七姑娘身高水涨,姨娘的生活也会更好,她们的例银也会更高。
陆妧夕认认真真扫视了好一会宋边月的脸色。
确实比上回见到的红润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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