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踏进婚房后,程昼只冷冷看了我一眼,便不再理我。
他往宽大的喜床一坐,立马变成原形。
粗大的黑蛇把自己盘成一圈又一圈,把喜床占得满满的,兀自闭目修炼。
我只能自己掀了盖头,默默走到他身边。
黑蛇感觉到我的靠近,嘶嘶吐着蛇信子,但仍然不愿意睁眼。
我弯腰抬起程昼耷拉在床边的尾巴尖,轻轻摩挲着,他终于忍不住睁开眼睛。
竖瞳怒瞪,他立马抽回自己的尾巴尖,冷声对我吼道:“你做什么?”
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却是羞答答地看着程昼。
“阿昼,今天我们成亲,自然是要……要……”程昼嫌弃地拿尾巴把我推后好几步远,“你睡地上,别打扰我修炼。
我和家族中淫荡成性的普通蛇可不一样,对那档子事没兴趣。”
“可是……”我泪涟涟地往前走了一步,程昼立马拿尾巴甩我的脚,让我生生跪在地上。
他烦躁怒吼:“滚!
既然嫁进来就要以我为天,听我的话,我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
老子要带家族走向世界第一,哪有时间搞情情爱爱!”
说罢,他用尾巴狠狠禁锢着我的腰,将我甩到婚房门外。
我跌坐地上,感受到腰间被大力禁锢后的酸痛,扶着墙慢慢站了起来。
前世,听说姐姐也很快被赶出过婚房,那时她气急,竟在婚房外等着程昼道歉后喊她进去。
可程昼没有向她道歉,她在外面多待了些时间,就被路过的佣人看见。
第二日,整个程府便都知道她被赶出婚房,被丈夫不喜,这件事被当做笑话在程府的夫人们之间流传了好久。
思及此,我深深叹了口气。
没想到,这程昼讨厌女色至此,早知这样,刚才我就干脆在地上躺下了。
我揉了揉腰,小心翼翼踏进房门。
程昼又要甩我出去,我连忙出声:“我错了,我不会再打扰你修炼,求你别赶我出去。”
程昼见我真老实了,又开始闭眼窝在床上修炼。
第二日,第一缕朝阳斜斜地落在屋中。
程昼吐出一口浊气,在床上变回人形。
见我真的乖乖打了地铺,他满意极了,换号衣裳就打算打开房门。
察觉到他的动作,我迅速掐了一把自己的手心,终于快速清醒。
“阿昼,今天晚上的家族宴会你要陪我一起参加。”
程昼皱眉,转身不解道:“我向来不参加这些无聊的宴会,你自己不能看着办吗?”
我红了眼眶,可怜兮兮地望着他:“新婚第一天你不跟我一起出去,你和我会被人说闲话的。”
程昼把手打在门把上,“谁在乎?”
“这样的话,以后就算是在生意场上,你也少不得被人多说几句,我知道你是最重视效率的人,只要你今天跟我参加晚上的家宴,便能一劳永逸杜绝这些事。”
我怯怯抬头看着眼前身材高大,眉头紧锁的黑脸男人,“两个小时的表面功夫,以后家族里谁也不会挑你在婚事上的错处对你说教,不好吗?”
程昼似是想到什么不美好的回忆,俊脸又黑了几度,最终点头答应。
等人一走,我放松地躺到大床上。
前世我对姐姐的闺房之事不太清楚,只是夫人们聚在一起时总听大家说,姐姐因程昼迟迟不愿圆房之事找过程老夫人很多次,老夫人每拉着程昼说教一次,他就十天半个月不回家。
一个生下来就处在权力巅峰的蛇兽人,却比这家族里任何一个人都渴望变强。
他厌恶所有浪费他时间的事情。
睡了个回笼觉以后,我收拾好自己去拜见程老夫人。
回来途中,恰好遇到了姐姐和程冥。
姐姐与程冥十指相扣,她依偎在程冥的手臂,一副甜蜜幸福的模样。
她特意穿了一件低领的蓝色针织衫,粉红的印记露了一半在裸露的锁骨上,看见我,竟轻轻把衣领往下拉,炫耀似的对我咧嘴笑。
我默了。
前世姐姐一直在守活寡,眉眼把哀怨忧愁深深融入,我竟不知她是这样奔放大胆的人。
程冥看见姐姐的动作,宠溺地捏了捏她的脸颊,眸子似春水般温柔。
程冥的眼神又扫过我:“兄长没有陪嫂嫂一起过来吗?”
我扯了扯嘴角,努力控制自己忍不住颤抖的身躯。
“阿昼忙于处理工作,没时间呢。”
程冥的眸光瞬间变化,我知道,那是因为我戳到他的痛处了。
程冥和程昼虽说是双生子,可他先天体弱,不能过于劳累,天赋又远远不如程昼,所以他一直都非常嫉妒程昼。
他也想管理家族的公司,也想出去亲自参与捕猎,可他的身体经受不住。
所以,他非常嫉妒拥有健康身体的程昼。
我看着程冥揽着姐姐渐行渐远的身影,不由叹道。
也许,这颗变态的种子,早在程冥出生那一刻就已经种下。
到如今,被嫉恨的肥料催生,长成一颗枝繁叶茂的大树,无人能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