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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门小说江山为谋,凤唳九天萧宁熙上官清》精彩片段
燕王摆摆手,示意他们还好,他忽然想起一事,立即道:“乐平山四贤被困于此,快去找人。”
话刚说完,白飞声、童老三扶着刚从隔壁“书”房墙壁内掏出来的老者,三人缓步走到燕王跟前,弯腰鞠躬答谢救命之恩。
萧宁熙扶起三位老者,道:“还有一人在何处?”
“一准儿在宋小姐靠着的那堵墙后。”容彻抢先答道。
上官清微怔,连忙站直身子,走远些。
官兵们拆墙经验上涨,三下五除二推倒墙壁。
只见墙后一桌一人,那人正提笔聚精会神的作画,丝毫不受周围嘈杂之声的干扰,若置身事外,遗世独立之风山高水长。
上官清颇为好奇,移步到断墙之前,细细端详他正在画的竹子,寒飞千尺玉,清洒一林霜,在他停笔蘸墨时,她禁不住赞道:“好画!”
那人抬眸,瞬间脸色一变,手中狼毫掉落在纸上,墨汁飞溅,坏了一幅上乘佳作!
他直勾勾的盯着上官清,心魂俱震,极小声的嗫嚅道:“娘娘......”
上官清听不真切,问道:“您说什么?”
那人忽然收回目光,摇摇头,垂眸不语。
白飞声叫道:“张正甫,别画了,快些出来,见过大梁燕王殿下。”说着,与另外两人合力扶着张正甫翻过断墙。
不过,大梁燕王殿下眼下可没功夫见什么张正甫,他蹲在白衣女子尸体前,仔细探查她的死因。
扯下她的面纱后,萧宁熙瞧她脸面,中等姿色,并未有中毒迹象,瞬间暴毙身亡,如果不是中毒,就是中了暗器。当时他只顾着绞尽脑汁思忖如何脱身,不曾发觉暗器飞来,如今想想有些后怕,倘若暗器的目标是他和“宋启莲”,后果难料。
他眉头一皱,将白衣女子尸体翻转过去,伸出手指摸到她后颈,掌心使出些许内力,一枚飞针立即被逼出白衣女子脖颈,掉在地上,发出一声微弱的落地声。
又是青叶针!
他豁然站起来,锐利的眼眸环顾四周,宋启民到底身在何处?莫非他就是阁主?国公宋飞鹰是否牵连其中?
敌在暗,我在明,萧宁熙后背一阵凉意。
“我说宁三,这破阁怎么处置?”容彻问道。
萧宁熙不假思索道:“一把火烧了!”
“等等。”上官清出声道:“天香阁敛财无数,烧之前不妨仔细搜查一番,若能找到金库,银两上交国库惠及百姓也算好事一桩,不枉我们冒着危险进来。”
萧宁熙赞同的点点头,“按宋小姐的意思办。”他又对上官清道:“时辰不早,本王先送你回国公府。”
上官清欲哭无泪。
她不要去国公府......
离天香阁不远的林子里,等着接应主子的庆泽和宝珠坐在马车上晒着日头嗑着瓜子闲聊。
“宝珠,你家小姐怎长得恁好看?”
宝珠吐出瓜子壳,随口道:“我家小姐相貌该是随了我们家老爷,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当年我们在台……额……”她猛然想起来现在她家小姐还顶着宋小姐的名头,怎么可能出现在台州。
庆泽看宝珠一眼,好奇道:“在哪里?”
宝珠清清嗓子,正想着怎么找补,眼尖看到燕王和小姐往这边走过来,她连忙跳下马车大喊:“小姐。”
两位主子来到马车旁,宝珠拉着上官清细细看一遍,全须全尾,才放下心来。
只听燕王对庆泽道:“启程去国公府。”
宝珠:“......”
马车里,萧宁熙与上官清相对而坐。
半晌,萧宁熙道:“我答应过为你做一件事,请小姐但说无妨。”
萧宁熙伸出另一只手搭在上官清的肩上,作势要推她过去,口里说道:“王应坤,接好上官小姐。”
突然,“嗖”,一道利刃划破空气声。
萧宁熙甩出一柄飞刀直击王应坤面门,就在王应坤闪身躲避之际,他拉着上官清向破庙内堂飞奔,只来得及留下一句:“容二,拖住他们!”
破庙内堂断壁残垣,没有一片可以容身的地方,暴雨如注,倾倒在萧宁熙和上官清身上,两人还未走出多远,身后便传来王应坤的叫喊声,显然是追过来了。
这庙原本就是在半山腰上,庙后是一片林子,两人很快奔到林子前,萧宁熙在林前犹豫,一旦进了林子想要再出来绝不是件容易的事,加之现在大雨倾盆,地面泥泞,大大小小的水洼遍地都是,林内更是一片漆黑,但如果返回,多半也是凶多吉少,尤其是身边的女人,绝对会死于非命。
“王爷,我宁愿死在林中,也不愿落在王应坤手里。”上官清看出他的犹豫,紧紧抱着他的手臂,前有猛虎,后有追兵,九死一生。
没功夫再衡量利弊,来人的脚步声已近在咫尺,萧宁熙揽着她进入林中。
林子里仿佛没有路,又仿佛全是路,树干纵横交错,藤萝密布,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如飞蛾扑火般一直向深处走,由于顶上树叶的遮挡,林中的雨倒是比外面小了很多。
初时总能听到追赶之人的脚步声,渐渐的听不见,又突然会出现,萧宁熙四下望去,根本什么也看不见,就连上官清,若不是抱在怀里能感受到她的存在,其实也无法看清楚脸。
两人停下脚步,站在一棵大树下,稍作休息。
上官清紧紧抱着燕王的腰,她早已疲乏至极,现在总算能把气儿喘匀了,此刻虽然死的几率远大于生,跟他在一起,倒是一点也没有怕,只是眼下境况过于糟糕,身上湿透,想坐下来休息也找不到干爽的地方,还有这林子,总给人一种诡异之感,她开口道:“王爷,你是否觉得这林子有些奇怪?”
萧宁熙在黑暗中点点头,道:“没错,刚才我们在行进之时,我右脚被绊了三次,不知是不是错觉,我感觉绊到我的是同一根藤条,换言之,我们似乎一直在原地打转。”
上官清道:“还有,追我们的人的脚步时有时无,他们似乎也在打转,但是与我们陷在不同的密径里。”
“天太黑,不然倒是可以分辨一下是什么奇门八卦阵。”萧宁熙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外面大雨,林中小雨,什么倒霉的事情都赶一块了。
“王爷......是我连累了你。”上官清轻声道,心里十分歉疚。
萧宁熙将她往怀里紧了紧,虽然身处险境,然而心中并不慌乱,既然这林子有怪异,说明是有人刻意为之,天下没有破不了的阵法,只待天一亮,总能想到办法出去,这比闯入深山老林找不到出路要好上很多。
前者考验智谋,后者考验毅力。
智谋,他和她都不缺。
不过眼下,他最想知道的是另一件事,“你和王应坤到底有什么过往?”
上官清犹豫一下,都到了这步田地,没必要再隐瞒,便一五一十的将她和谭妙音设计王应坤的事说了出来。
“我以为还了他玉佩就此无事,谁料他竟会不依不饶。”上官清吸了吸鼻子,自觉还是涉世未深,识人浅薄。
还是他仍然被蒙在鼓里一无所知?
她偏过头,大大小小的酸泡从心底涌上来,破裂之后,酸的五脏俱倒。
一连几日,上官清闷闷不乐,偏偏这等心事既不能跟慧娘倾诉,就连自己也弄不清楚缘由。
这日一大早,谭妙音与宋启莲不约而同的登门造访,宋启莲命丫鬟提着太后御赐的燕窝和人参,郑重感谢上官清代她写佛经之事。
“举手之劳而已,莲姐姐不必客气,既是太后御赐之物,妹妹怎敢冒然收下,姐姐还是带回去补养身体。”上官清客气推辞,实在觉得这些御赐珍品碍眼。
宋启莲差遣宝珠将补品收好,面上笑意盈盈,“我已大好,御赐珍品良多,我一个人也吃不完,还需妹妹帮我分担。”
谭妙音睨了宋启莲一眼,心中轻笑,国公府的人还真是舌灿莲花。近来京中传言,燕王殿下与国公府交好乃是看上这宋三小姐,看来燕王久居边陲,没见过几个正经的国色天香,于是故意问道:“莲妹妹,我听说燕王最近往国公府跑的勤,可是与妹妹谈天说地去了?”
宋启莲面上一红,害羞道:“随意聊几句罢了。”燕王最近确实来过国公府两次,只是与父亲叙话,她远远瞧见过他,连面貌尚看不真切,哪有机会说上话,不过父亲透露过他话里话外也曾打听过她,加上太后赏赐,想来也是有几分希望。
上官清闻言,心里涌起苦涩,既然燕王与宋启莲说过话,那肯定识破她是假冒的了,如此,他仍然与国公府交好,说明他中意的是真宋启莲,她到底在痴心妄想些什么!
隔着万水千山,她与他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清儿,你想什么如此出神?”谭妙音轻轻碰一下上官清的手臂。
上官清回过神来,遮掩道:“我在想晌午该吩咐厨房准备些什么吃食来招待两位姐姐。”
“不麻烦,清儿。”宋启莲站起身,带了一丝娇羞道:“太后娘娘召我入宫,待燕王殿下退朝后,一并用膳,我这就走了。”
上官清嘴唇动了动,一时五味杂陈,说不出话来,倒是谭妙音道:“莲妹妹好福气,嫁入燕王府指日可待。我曾在一次宫宴上有幸见过燕王殿下,郎艳独绝,世无其二,先在此恭喜妹妹了。”
宋启莲低头一笑,告辞离去。
谭妙音又与上官清说了会话,多半是在讲王应坤被她父亲收拾的狼狈相,叮嘱上官清小心王应坤,之后也不多做停留,离开。
屋里终于只剩上官清一人,她缓步来到窗前,望着院子里方右靥匀酥,花须吐绣,排比红翠,心中凄凄,无限相思意,终是一场空。
大哥说过,燕王素来与父亲政见不合,立场相对,爹爹在朝堂上从不给燕王面子,燕王对爹爹也是毫不留情的讥讽,他选择国公府也是情理之中。
至于到底谁是宋三小姐,又有什么干系?
更何况,真正的宋三小姐品貌上乘,温柔细致,善解人意,不失为良配。
道理都懂,心头的酸涩却是怎么也挥之不去。
早知如此绊人心,莫如当初不相识。
“小姐,您怎的哭了?”宝珠端着一碟白玉糕,讶然见到上官清脸上一行清泪。
上官清回过神,连忙拭去脸上的泪珠,扯谎道:“方才想起早逝的母亲,一时有些感伤。”
宝珠似信非信的点点头,夫人去世好多年,小姐甚至记不起夫人的模样,还会伤心的哭?
慧娘端着洗漱的水盆进来,正好听见那主仆二人的对话,脸色瞬间不虞,“宝珠,休的乱说,一入侯门深似海,不入也罢,清儿,早些洗漱歇着吧。”
宝珠在慧娘身后吐了吐舌头,老古董。
第二日,上官清早早起床,有心想打扮打扮,毕竟梅花宴来客非富即贵,不想打眼也不想寒碜,便仔细与慧娘交代一番。
一向心思手巧的慧娘偏偏像是听不懂她的意思,只梳了最简单的发髻,插两根珠花,端详她半天后,竟又拔掉一根,若不是宝珠拉着她就跑,直觉慧娘要将珠花全部清掉。
马车上,宝珠纳闷道:“小姐,咱们慧娘是不是年轻时被富家公子始乱终弃过?不然她为何如此反感世家之子,可我们上官家的小姐又岂能嫁给平民百姓,慧娘是自相矛盾啊。”
上官清也猜不透慧娘的心思,“慧娘或许有她的苦衷,横竖她是为我好,再者,谁说上官家小姐不可下嫁,悦我心者,三教九流亦有君子,当嫁;为我不喜者,皇公贵族不乏小人,不嫁。”
“不管小姐去哪里,宝珠要跟着小姐一辈子。”宝珠伸手紧了紧上官清的白色狐毛大氅。
上官清笑道:“傻宝珠,以后若你遇到心仪男子,我定当为你做主,以正妻嫁入,绝不让你受半分委屈,宁为贫者妻,不做富家妾。”
宝珠害羞的低下头,心想,男子哪里好,又臭又脏,不如跟着小姐。
马车一路行到长公主的梅园,上官清下了车,原以为自己来的算早的,可望着梅园门口那一眼看不到头儿的马车方知,做事要趁更早。
“清妹妹?”一道悦耳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上官清转身,见是国公府的三小姐宋启莲,她快步迎上去,欣喜道:“莲姐姐,好久不见。”
自打来到京城,唯一有交情的高门贵女便是这宋三小姐,也是巧合,这宋小姐买画赠人被诓骗,她恰巧遇见出手相助,结下友情。
父亲向来只是不喜她在京城大小宴中抛头露面,偶尔单独与世家子弟往来倒是不反对,至于上街闲逛,喝茶觅美食,只要遮好颜面,更是少管。
宋启莲亲切的拉起上官清的手,“我还以为妹妹不会来,几日不见,妹妹姿容更胜从前,真叫人移不开眼,也不知道会勾走多少男子的魂儿,今日在此遇见,我们姐妹二人好好叙叙话。”
上官清与宋启莲相携进入梅园,仆从只能在马车里等候,二人由公主府里的仆人指引着进到赏梅的园子里。
园子里人来人往,相熟之人三五成群结伴赏梅,也有在凉亭中饮茶攀谈的男儿们,仔细看看就会发现这些男子们虽在说话,却三五不时的往小姐们身上瞧。
上官清被宋启莲拉着,寻了处人少的地方,细细赏梅,只见朵朵梅花傲立枝头,如雪似玉,清雅中透着坚韧。
不是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
宋启莲道:“梅园真是好地方,沁香扑鼻,清雅别致,听说是前朝皇帝专为皇后所建,耗掉半个国库,有些稀有梅树大老远的从北疆运来,劳民伤财,从此大齐一蹶不振,沈皇后也被称为妖后,才嫁给皇帝三年,大齐便亡了。”
上官清默了默,她来京城不久,未曾听说过这些事,但是把亡国归到一个妇人身上,属实是为当皇帝的推卸责任,“想来那大齐早已腐朽,内忧外患民不聊生,亡国乃大势所趋,与皇后有何干?”
“古来亡国的妖女不计其数,褒姒妲己亦在其列,妹妹缘何得知沈皇后不是其中之一?”宋启莲不解的望着上官清,对她方才所言大感惊奇。
“褒姒妲己亡国之罪,岂有史书记载?不过是以讹传讹!一国之大,一女毁之?”上官清嘴角微动,“我素来不信。”
宋启莲冷不防被上官清揶揄,笑了笑,不再言语。
“长公主到!”
众人听到喧报,纷纷向梅花台前涌去,一时间通向梅花台的小桥上挤满人,上官清在桥上忽然感到一阵推搡,接着就听宋启莲惨叫一声,她急忙侧身,宋启莲已直直的从桥上掉进桥下的荷花池里。
说时迟那时快,她还未呼喊救命,池边一名玄衣男子足尖点水,飞掠湖上,提小鸡一般将在水里扑腾的宋启莲拔出水面,飞到对岸,全程不过眨眼的功夫。
梅园顿时一片慌乱,公子小姐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仆从们来来往往照顾落水之人。
因着宋启莲落水,长公主也受惊扰,忙派人加强看守,确保这些公子小姐不再出状况,梅园的管事向公主禀告:“公主,落水的乃是国公府三小姐,现已送去东暖阁更衣,燕王外衣沾湿,去西暖阁更衣了。“
长公主生气道:“到底是谁下的手,给本宫查清楚,严惩不贷,这次幸亏熙儿出手相助,不然还不知道酿成怎样的大祸,快派人去熬姜汤,送去暖阁,免得两人得了风寒,尤其那宋小姐身娇体弱,若出意外不好向国公府交待。”
风波过后,梅园逐渐恢复正常,只不过谈资已从赏梅转成宋三小姐缘何落水。
“依我看,宋小姐保不齐是主动下水,只看有无好儿郎前去相救。”
“天寒地冻,宋三小姐也不怕惹上风寒,落下病根,这等兵行险着,不愧是国公府出来的。”
“那出手相助之人武功好生了得,快到我尚未看清楚长相,玄衣身姿,如雄鹰展翅。”
“......”
上官清听不下去,难怪京城还有专卖话本子的铺子,这些京城的公子小姐们编造故事的本领惊人,她找到管事太监,打听清楚宋启莲所在,连忙前去照应。
路上遇到送姜汤的男仆从,上官清接过来,想着宋启莲现在不知有无更换好衣服,还是自己送过去合适些。
待到暖阁,敲了敲门,无人回应,难道是莲姐姐不舒服,想到这里,她赶紧推门进去。
约莫半个时辰后,雨势微弱。
五人冒着风雨来到破庙,夜晚不便赶路,打算晚上在此停留,林中夜里甚是寒凉,容彻在破庙内捡了些干草木柴生起火,五人围坐在火堆旁,一时之间,各怀心事,无话可讲。
宋启莲依偎在燕王身边,大着胆子虚虚靠在男人肩上,她感到燕王有些僵硬,但到底顾念她是弱女子没有推开她,心里不由得窃喜,合上眼睛,慢慢睡着了。
谭妙音歪靠在容彻身上休息,两人大眼瞪了一会儿小眼,容二败下阵来,也就随了她去。
要说起来,谭妙音算是容二的远房表姐,出门在外,表弟照顾表姐天经地义,这么想着也慢慢睡了过去。
两个男人从云山连夜赶往京城调兵支援,早已疲乏不堪,闭目不言。
上官清左右瞧了瞧,只落得自己形单影只,她两臂环抱双膝,并无睡意,索性打量起这座破庙,一看之下倒是看出些门道,不禁入了神。
前朝信佛之人颇多,这庙虽是一座供奉大日如来的小寺庙,但屋顶的房梁用的竟是小叶紫檀木,这种木材五年一年轮,八百年以上才能成材,硬度为木材之首,只有皇家寺庙才配用。可能是因为识货的人不多,房梁才会完好的保存着。
大殿内如来的雕像歪倒在地上,蛛网横生,破败不堪。离火堆不远处,地面上刻着些莫名其妙的符号,她盯着看了一会儿,陡然间瞳孔一缩,不由得拉了拉身边燕王的衣袖。
燕王立即睁开眼睛,侧头看她。
上官清手指着那些符号,眼神示意燕王。
燕王顺着她的手指看到符号,不明所以,只好托着宋启莲的头,轻轻将她放倒在干草堆上,站起身走到那些奇怪的符号跟前,蹲下身认真观察。
上官清也起身跟过去。
燕王压低声音道:“这些圆圆圈圈代表什么意思?难道不是孩童随意刻的?”
“我初时也以为此乃无心为之,但细看之下,又看出点门道,不过也可能是我多心。”她指着一对圆圈道:“王爷请看,这是两个寻常圆,可代表很多事物,猫猫狗狗也或者......”
“人?”燕王打断道。
上官清点头,“两个人,两个家族或者两个门派,皆有可能。接下来其中一个圆圈里生出些乱纹,佛家有云,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修行的最高境界是四大皆空,乱纹意在他已不如之前那般明净。”
“那这第三幅图又是什么意思?两个圆圈重叠在一起,意思是另一个也变了?”燕王指着另一组图问道。
上官清沉思片刻,“有这种可能,但我却以为是另外一种意义,王爷你看两个圆圈虽然重叠在一起,但下面的圆圈是虚线,且比上面的乱纹圈大一些,所谓虚虚实实,我猜测应是变心人顶着明净人的面孔,或者打着他的旗号,总之是借着他的名义......”她顿了顿,凝着燕王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大开杀戒!”
燕王疑道:“何以见得是大开杀戒,第四幅图这些奇怪的纹路代表杀戮?”
“这些纹路看似杂乱,其实是一朵花,曼陀罗,冥界之花。”上官清语气肯定。
燕王心里着实对上官清的博学多才佩服的五体投地,她犹如其父上官良,一双慧眼,无所不知,偏眉眼温柔如水,沉静多情,不带一丝攻击性,江南烟雨中走出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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