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月儿涅槃的日子,鸣鸾来的越来越频繁,我嗜睡的日子也越来越多。
行之佯装不知道我嗜睡的原因,担忧的把手贴在我的额头上,温声问我:“怎么近来越来越嗜睡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我靠在柔软的枕头上,看着日日夜夜对了千年的夫君。
自打我少年时期在凤族的挑战赛上一战成名便有许多追求者,行之是其中之一。
我选他是因为他典雅和善,没有一丝贵族子弟的傲气,待人十分的好。
所以哪怕知道他因为没有孵化够日子被人强行破壳身体虚弱,血脉杂糅,我仍然是义无反顾,日日用心头血温养他的身体,帮助他登上凤族的帝君之位陪着他征战天下。
我曾经为了行之一步一跪拜在西方极乐界跪了两百年,只因为他身染业障需要清水去去除。
行之误入了普通凤凰不得进入的冰寒谷,是我仗着血脉深厚一步一步背着昏迷的行之走出去,出谷的时候手脚布满了寒疮,养了生生五十年才好。
是我在他陷入囹圄的时候孤身一人闯入金乌一族,花费半数修为把他从里面救出来。
我们是少年帝后,自打相熟起便是三界皆知的般配,朝臣都夸赞行之对我情深不悔,都夸赞我大气端庄,有彼此是我们的福分。
可我近来才知道,他竟然是一直谋划着让我身形俱灭给他的小情人鸣鸾让路。
又或者,他从来都没有爱过我。
是我忘记了,他的业障是为了救小情人鸣鸾。
鸣鸾因为行之同我大婚气的坠下凡间沾染因果,无力再回到天上,行之接过了她的因果,只因为他笃定我会救他。
凤婉,你后悔了吗?
不过后悔,也没有用了。
心脏的绞痛好像又一次次提醒着我这件事,看着行之端过来的下过毒的水,我勾了勾唇在他担忧的目光里一饮而尽,“我没有什么大碍的,夫君。”
行之点点头,“很快就是月儿的涅槃大典了,还需你心头血再温养她两日,莫要出了差错。”
我点点头。
我何尝不知道,等到月儿涅槃那一天就是凤婉的死期。
我等这一天也很久了。
月儿涅槃的这一天,近乎是整个凤族的人都到了大典,数位久久不出山的长老受我之托给月儿护法。
秃鹫一族的长老不得入凤族内圈,只准在外面观礼,只是他们的脸上充满着期许。
期待着从今天之后鸣鸾会入主凤族,成为鸟族的皇后,提升秃鹫一族的地位。
月儿穿着华美的衣裳握着我的手,难得有些紧张:“娘亲,我会没事的吧。”
我安抚的拍了拍她的头:“没事的,去吧。”
仪式只准在开始前观礼,开始之后闲杂人避退,我回到自己的屋子里疲倦的躺在摇篮椅子上,万年冰岩的毒教我只是站着都疲惫的厉害。
骤然,一股熟悉的气息封锁了小院。
门吱呀的开了。
我挑了挑眉,来的居然这么快,看来是真的迫不及待了。
鸣鸾抱着一个罐子慢慢的走了进来,唇角的笑容挑衅而轻慢。
罐子里只露出一个熟悉的身躯,竟然是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