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要讲究男女之别,你是男子不要紧,别抹了玉夫人的脸面,摄政王身为人家叔叔都没开口呢。”
他在提醒外甥,玉晚不是他可以肖想的人。万一有个好歹,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刺史之位怕要泡汤。
李青州闷闷不乐,但也不好怪罪。
尉迟砚不知灌了多少杯酒,面上看不出变化,将身前杯子推到玉晚面前,屈指扣了扣桌面,示意她斟酒。
玉晚耐着性子,面无表情照做。
甚至后面都不用他使眼色,她见他放下杯子便哼哧哼哧给他倒酒。
喝,多喝点。
她不信醉不死他。
尉迟砚没有点破她的小心思,很轻微扯了扯唇,一会儿示意她给他夹菜,一会儿让她剥虾,把她当伺候人的婢子使唤。
“摄……摄政王。”
李青州喝了舅舅灌的烈酒,摇摇晃晃站起身:“在下有、有一事相求,可否请你应、应允。”
柳司马脸色大变,拉都拉不住。
天奶,差点忘了,他外甥一杯倒,平日里压根滴酒不沾。
“你给我坐下!”柳司马压低声音轻吼,“别给我惹事。”
要不是他是姐姐独子,他现在就把人扔了出去。
对面那人是谁,是他得罪不起的摄政王啊。
尉迟砚在桌底偷偷把玩着玉晚的手指,忽视她努力想抽出的难看脸色,似笑非笑道:“哦?你有何事相求?”
李青州脑子晕乎乎的,满脸通红:“你是玉夫人的长辈,我想、想……”
“给我闭嘴。”柳司马呵斥。
生怕他口无遮拦,惹出大事。
岂料没有拦住,李青州眨了眨眼,不假思索道:“我想娶您的侄女,玉、玉夫人为妻。”
他吞吞吐吐,但字字真诚。
其他人面面相觑,难掩震惊。
堂堂九品李校尉,司马大人亲外甥,居然当面恳求摄政王,要娶一个寡妇为妻?
柳司马霍然站起身,捂住他的嘴:“不是,他的意思是玉夫人闭月羞花,人见人爱……”
李青州一把拍开他的胖手。
尉迟砚右手沿着玉晚左手掌心,慢慢向上,五指故意穿过玉晚指缝,严丝缝合扣紧,掀起眼眸,仿若平静无波的水面,荡漾出危险:“哦,娶妻啊。”
玉晚手腕泛疼,抽不出来,只能恼恨瞪着他骨骼分明的侧脸,偷偷拧他手背上的肉。
他却不怕疼似的,恍若不察。
李青州醉着一双真挚眼:“我、我不在意她的身份,毕生只愿娶她一人为妻……”
他不想让玉晚做妾。
她担得上最好的正妻。
“李公子醉了。”尉迟砚眼底凝结着刺骨寒霜,“此事你不该同本王讲,本王又做不了玉夫人的主。”
“本王说得对吗?玉夫人?”
他侧过头,望着玉晚,手中力道越发收紧,轻佻嘲讽,讽刺中含着戾气。
寒冬的雪尽数堆压在枝头,在心底压弯了腰,保不准何时便会断裂。
玉晚抿唇不语,只想抽出手指。
“我……”李青州还想再开口。
柳司马眼疾手快捂住他的嘴,连忙让人将他带下去醒酒:“他不胜酒力,净说些醉话,请摄政王恕罪。”
两腿啪地跪下,嘴角大痣颤抖。
早知道不该为了讨好摄政王,特意将玉晚请过来,更不该犯蠢让外甥露脸。
“酒后吐真言,何罪之有。”尉迟砚轻飘飘道。
柳司马吓得不轻,汗流浃背。
其他人更是大气不敢出。
不过是求娶一个寡妇而已,做正妻完全不亏待,摄政王生什么气啊,难道想借此给个下马威?
不知道到还以为他在意侄媳,吃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