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苏远凌霜的其他类型小说《苏远凌霜的小说一剑成神,娇娇和我冲云霄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落星点叶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何,要突然这样。她不安。苏远拍了拍一边的包裹。“东西我已经收拾好了,需要的东西都在里面,还有银两......”“守军的统领告诉过我了,魔骑将近,很快将会有大战爆发。”“这座城已经不适合再生活下去了。”可是......雨曦还是不解。“那、那也不用......”她心底的不安还在涌动。“马车已经备好。”苏远提走包裹,推开大门,门前的马车正在等待着,随车的还有一妇人和车夫。他将包裹一举放进车内。“我......我们从南门出发,离开这里。”苏远轻声呼唤着还在原地的雨曦。“上车吧。”雨曦眼中的无措近乎成了实质。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但她还是半信半疑地听从了苏远的话。隔着车厢,马车晃悠悠地往前,苏远也跟在后面慢慢走着。而雨曦...
《苏远凌霜的小说一剑成神,娇娇和我冲云霄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为何,要突然这样。
她不安。
苏远拍了拍一边的包裹。
“东西我已经收拾好了,需要的东西都在里面,还有银两......”
“守军的统领告诉过我了,魔骑将近,很快将会有大战爆发。”
“这座城已经不适合再生活下去了。”
可是......
雨曦还是不解。
“那、那也不用......”
她心底的不安还在涌动。
“马车已经备好。”苏远提走包裹,推开大门,门前的马车正在等待着,随车的还有一妇人和车夫。
他将包裹一举放进车内。
“我......我们从南门出发,离开这里。”
苏远轻声呼唤着还在原地的雨曦。
“上车吧。”
雨曦眼中的无措近乎成了实质。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
但她还是半信半疑地听从了苏远的话。
隔着车厢,马车晃悠悠地往前,苏远也跟在后面慢慢走着。
而雨曦则透过帘子,视线则从未离开过苏远身上。
生怕苏远某一瞬就消失了。
就像......那一晚一样。
马车晃悠悠走着,清晨的街上没什么人,周遭的景象一如往日,但在雨曦的眼中,却仿佛身陷另一个世界。
如此一直到了南门外。
马车不停。
而苏远停下脚步,轻声道。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雨曦的耳中。
“你......已经懂了。”
“以后,你可以按你想要的方式生活下去。”
他笑着注视马车缓缓走远。
而马车内,雨曦也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
不......
她慌了。
“不......”
“为什么......”
“不是我们吗......”
她不解地扑到车前,可苏远的身形牢牢矗立原地,丝毫没有跟上来的迹象。
“不!”
她想要下车,可却被妇人拦下,死死抓着,怎么也不放开。
“放开我!”她无助地喊叫,可无济于事。
她剧烈晃动的眸子中映出那道身影,可那道身影分明是在远离。
雨曦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身影逐渐远离,直到化为了一道小到看不见的黑点。
她的眸子中也再无法映照出那道身影。
随着那道身影的消失,那如水般的眸子失去了生动,陷入了灰暗。
为什么......
是我做错了吗......
她一遍遍地问为什么。
但没有任何回应。
她又回想起曾经的那个夜晚,寒风呼啸进来,身边再无任何遮掩。
那人的身影消失了。
她一遍一遍的寻觅,最终还是陷入绝望。
但,最绝望的时刻却反而重新看到了他。
想到这,她死灰的眼神复苏了一刹那,猛地扑到那包裹中寻找起来。
她满怀着期望寻找。
只要,只要那东西还在。
可她翻遍了包裹,将每一件物品都翻了遍,还是没有看到料想中的东西。
她还不死心。
重复地一遍一遍翻着。
只希望在某个自己不曾注意的角落,就能看到那件东西。
忽然,她听到了一阵细微的叮铃铃之声。
声音很小很轻,稍不注意就会被马车的噪声遮盖。
但她却仿佛看到了天大的希望,顺着声音翻找出了那......一截孤零零的红绳。
红绳上除了小小的银铃铛,再无其他东西。
雨曦不敢置信地盯着手心的红绳,就这么呆呆地注视着。
一滴清泪无声地落下。
她将红绳攥紧。
最不相信发生的事就发生在眼前。
她这一次,是真的被丢下了。
“可......”
她轻声呢喃,泪水再也无法止住。
“你教我的,我明明已经懂了......”
他所教的,真正的守护的含义。
守护,不是献出自己。
守护也不是一脸凶神恶煞但还是为饿晕了的自己去讨食。
他也正好图个清闲。
看着大红的轿子抬着盛装的红嫁衣新娘来到夫家,新娘被接去祠堂三叩六拜,周围满堂的喝彩声。
雨曦就一直没说过话,微张着红润的小嘴,牢牢盯着新娘的嫁衣,仿佛从未看到过如此好看而盛大的衣裳。
直到新娘的身形隐入厢房,她依旧撑着下巴怅然若失。
苏远忍不住在她脑门一拍。
“别发呆了,以后你也有机会穿上。”
听到这话,雨曦的脑袋一僵。
她的视线下移,落在了桌上,半阖的眼眸中满是说不清的意味。
“我才不想穿......”她皱了皱小鼻子。
只是眼角的余光却落在了身边的人。
可身边那人对她的话只是笑笑,没有任何其他反应。
她不由得有些失望。
“除非......”她轻声念叨。
“除非什么?”
看了眼苏远,雨曦一咬牙准备说出来,“除非......”
但下一刻就又被苏远拍在脑门上,“别傻了,想什么呢,没我的允许,你还想嫁人,别忘了你的身份。”
“......”
顿时,雨曦只能用更幽怨地眼神凝视着苏远,薄薄的红唇微微翘着,娇艳欲滴,看一眼就让人生出想咬上一口的念头。
从婚宴回到小院,一路上,苏远背后的幽怨视线就没中止过。
可苏远回头望去,与那好看的眸子对上一眼,雨曦又把头偏到一边不去看他。
可等他继续往前走,背后的幽怨视线又回来了。
苏远加快脚步,将雨曦甩开。
在半路转角的地方躲起来。
他靠在墙上静静等着,等着雨曦的身影走过去。
可等了许久,也没等到雨曦的身影。
他不由得心底一紧,又返回去去找雨曦。
结果在原来的地方找到了抱着腿缩成一团的小小身影。
苏远无奈叹气。
“又不是小孩了。”
那身影低着头不说话。
似乎是打定主意也不起来了。
苏远最后只能伸手穿过那纤纤细腿的膝弯,另一手揽过那柔弱无骨的纤腰,将那身影横抱在怀中。
那小小的身子入手,和四年前相比,多了许多重量。
至少,入手处传来的细腻触觉很有实感。
娇巧的身子缩成一团正好能缩在苏远的身前,雨曦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将脑袋靠在苏远的肩颈处,几缕发丝因摩擦而散落,她又攀上了苏远的肩,手指紧紧抓着衣角。
感受着强有力的大手将她托起,她不由得轻轻勾起嘴角,眼底绽放的柔光像是什么计谋得逞般而高兴。
虽然和四年前比重了些,但对苏远来说还是很轻。
感受到她在怀里的动作,两人的身形贴合得又紧密了一分,苏远只能苦笑。
从裙摆下露出的细长小腿展现出近乎完美的线条,没有一丝多余的地方,浑然天成,随着他的步伐一路轻轻荡着。
“人家比你小都已经嫁人了,你却还在耍孩子气。”
“我不是......”不甘地嘀咕声响起。
那生动的眼眸微略失神,有些话想说出来解释,可话到嘴边,又想到苏远此前的种种表现,又缩了回去。
她已经说过无数遍了。
可......不管怎么说,他都不信。
苏远大步向回走去,一副不可置否的样子。
雨曦撇了撇嘴角,抓住衣角的手又紧了一分,闭上眼,只希望此刻的时间过得慢一点。
待苏远回去后才发现,怀里的雨曦不知何时已经安然睡着了。
那靠在肩膀上的小脑袋发出匀称的呼吸声,随着苏远开门的动作使得她的脑袋后仰还会轻嗯出声。
苏远越想越觉得是这样。
“冰凤形态......”他摩挲着手中虚凝出来的本命玄剑,想到了这次模拟的那一抹海崖上的倩影。
两者之间的联系息息相关。
他的心底无端地升起了一种希望。
或许,他还有再见到凌霜的可能?
他压至心底的念想又重新迸现了出来。
若还有这种可能,他可能真的愿意拼尽全力去搏一搏。
不论这份概率有多渺茫。
只希望,到时候若真能见到时。
她还能否认出自己。
那一缕煞气经由苏远召唤,在本命玄剑外多出了一条淡淡的血痕之气。
血气中隐隐传出哀嚎之声,光是站在面前,就感到一股寒意直扑面门。
万人性命才凝出这么一点血气。
第一次模拟得到这缕煞气,苏远注意到这其中还附带不祥因果。
现在却是隐约明白了这不祥因果有何效用。
看着这缕煞气,苏远沉思片刻。
并未立马将其炼化。
倒是最后的奖励使得苏远面露怀念之色。
“开天之息......可惜只是一缕极为稀薄的开天之息,这治疗效果确实惊人,可其只能用于治疗吗?”
苏远不由得看向那后半句话。
“若能积蓄起来?”
有过一次模拟的经历,苏远深刻明白开天之息并非寻常灵物,若是没有相应的容器,怕是极难积蓄。
就连他模拟中的仙剑之躯,动用一次就开始无止尽地泄露。
这一缕极为稀薄的开天之息放在他手中,怕是极为不容易积蓄起来。
而且想要积蓄,所需时间也怕是不短,至少是以百年为单位。
但这件事虽难,收益却极为可怕。
开天之息的效果,他可算是亲身体验过。
第二次模拟的圣人,他估摸着实力大概为五界十天的七阶。
五界十天,非是一个世界。
乃是众多世界先后经历数次大战后融合、分裂复融合才形成如今的格局。
一界一至高宗门。
众多世界内不同修炼法难以计数。
最常见的诸如锻体之法、修仙之法、养气之法、佛愿之法,这都是大道。
还有不常见的小道,专修阴鬼之法、蓄养法相等等。
不同的修炼法分门别类太过杂乱。
故五界十天之地统一采用等阶分法。
从一阶到九阶,宽泛地看,等阶越高,实力越强。
修炼一道,殊途同归,大小道往往是形式上的差别。
都是先修己身,再由内而外,向外延伸。
故此,一阶至三阶为基础的修已身阶段。
比如锻体之法中对应为,锻体、后天、先天。
修仙之法中对应为,炼气、筑基、金丹。
三阶至六阶为已身圆满,开始拓展外天地,挥手间能带动天地间的灵气。
比如锻体之法对应为,宗师、绝顶、外景。
在修仙之法中对应为,元婴、化神、合体。
到了第七阶,便算是超脱凡人了。
隐隐有仙人气象了。
锻体中人称武圣。
修仙人士称渡劫,强大的渡劫修士甚至可称散仙。
佛家中人已能凝聚金身,甚至能称菩萨、罗汉。
在第七阶之上,第八阶乃是真正的罕有人至。
五界十天的至高宗门为何可冠至高二字。
皆因他们宗内有着第八阶的存在。
至于那第八阶到底有多强横,在未有大战的这个时代,根本没有人知道。
更其上的第九阶就更不为人知了。
有人说那乃是彼岸,还有人说那是大帝,还有人称仙王,但......谁也不知道要如何称呼。
第二次模拟的世界中的圣人不过是一种尊称,而非境界上的称呼。
在苏远看来,他们大抵处于第七阶的水平。
隐隐有着仙人之能。
同时苏远也注意到,模拟中的仙人和五界十天的仙并不一样。
这应该是个特指的词。
他从仙人那所获得的一缕开天之息无比强横,甚至能镇杀有着仙一样手段的第七阶强者。
看来,模拟器对仙人有着自己的理解。
并非是有着呼风唤雨、移山倒海之类手段的人就是仙人。
“这开天之息乃是仙人所得,一缕开天之息蕴养就可对抗第七阶,那要是完整的开天之息......”
苏远都不敢想。
不过开天之息岂是那么容易蓄养。
苏远试着像模拟中那样吸收日月精华。
可他却怎么也无法吸纳。
“说不定是时间的问题。”
模拟中主要是趁朝阳升起之时或者月升之时吸纳太阳紫气和月亮月华来蓄养开天之息。
苏远打算趁晚上或者明天清晨试一试。
将模拟奖励细数一遍,苏远发觉自己进入内门根本不是个事。
只是这本命玄剑如今之快从人阶升到地阶还需要合理展示。
好在荡魔剑宗对外门弟子管理并不严格。
只要不触犯宗门规约,不泄露宗门秘法,外门弟子每三年才核查一次。
苏远才入门三月,距离三年之期还早得很。
除此之外,若是外门弟子想晋升内门,可主动前往剑门山擂鼓。
不限时间。
只要能通过剑门山考核,自动成为内门弟子。
按照以往经验,年岁在二十以下的弟子,本命玄剑修至地阶就足以通过。
苏远打算寻个差不多的时间就去剑门山擂鼓,申请考核。
苏远的根骨算不上出类拔萃,只能说是中上等。
在荡魔剑宗招收弟子时没拖后腿。
好在他两世为人,脑子活络,能言会道,才被选中成为外门。
念此,苏远忽然好怀念第二次模拟的双生之道的天赋。
那玩意可是能提升根骨。
他咂咂嘴,想着怀里又搂又抱的,小嫩脚儿摸着,还能提升根骨,这是多美的一件事儿。
可惜,那玩意只能模拟里用。
想到这,他差点把一个东西忘了。
成就奖励,凤木钗。
当看到木钗的一瞬间,苏远就愣住了。
木钗的一端刻了一头栩栩如生的木凤。
木凤张嘴鸣叫,神情哀婉,双翼振飞,尾羽甚至脱落,急切哀伤的样子恍若就在眼前。
苏远被精致的木凤惊到,失神看了不知多久。
直到很久才缓过来。
“总感觉......好熟悉。”
苏远抚上木凤,莫名的熟悉感油然而生。
“凤木钗......”
苏远神色深沉,将之仔细包装收起来。
外面天色也不早了,他也重新适应了这副身体,能下地行走了。
待到月亮升起之时,他来到院中,模仿剑体之时尝试吸纳月华。
今晚是满月,晴朗的夜空几乎没有浮云。
只见月华如同一件白衣披在苏远身上,苏远得自模拟奖励的那一缕极为稀薄的开天之息竟然缓缓地吸纳起月华。
“真的有效!”
苏远一振。
但随即又被浇了一头冷水。
只见刚刚吸纳月华壮大了一丝丝的开天之息又悄无声息地消散了一丝丝。
吸纳多少,就消散多少。
哪有壮大之意。
“这根本就没办法蓄养嘛!”苏远暗道。
他不信邪地在院中又待了一晚上,直到第二天朝阳升起,太阳紫气出现。
同样的情况出现在苏远身上。
那一缕极为稀薄的开天之息吸纳多少紫气就消散多少。
相比昨晚,没有一点变大的样子。
一晚上的功夫,什么也没变化。
苏远这才放弃了。
若想蓄养开天之息,还要找其他法子......
总不能真把自己投进火炉,锻成一柄剑来蓄养吧......
苏远无奈地想。
模拟中是剑就已经够操蛋了,这要是把自己锻成剑,真不当人了,他可不干。
接下来的数日,苏远安心习惯本命玄剑晋入地阶带来的变化。
荡魔剑法,共拆分成五剑。
若无本命玄剑配合,荡魔剑法就是普普通通的绝顶剑法。
但有了本命玄剑,荡魔剑法的五剑式就足以焕发出不一样的生命力。
荡魔剑法第一式,仅有人阶本命玄剑就可修习。
第二式则需地阶本命玄剑。
第一式也是修习人数最多,流传下来的前辈感悟也是最多。
故入门难度并不大。
第一式非是单一一剑,而是一整套剑法,只是这一整套剑法也可化整为零,只出一剑便可包含整一式剑法的神妙。
这一剑,是最为难的。
也是最难悟的。
但同样,威力在诸绝顶剑法中也是佼佼者。
荡魔剑法的易入门,便是一式整套剑法易入门。
难精通,便是这一剑难出。
苏远于院中使出第一式整套剑法,正待他继续向下走到第二式。
他眼中却忽然连连变化,手中的剑以极快地速度推演起来。
但其手中的剑实际上分毫未动。
忽得,苏远眼底精光一过,看到了某一刹那间推演出的那无可比拟的惊艳剑光。
“为什么......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那样,那样我就不会......”
“呵,有些事情,是无法用话语说出来的。”苏远轻笑道,制止了她继续往下说,“若光说就可改变,那天下也不会有那么多无知而自信的可悲之人了。”
他脸上的写意根本不像一个将要消散之人,而他的身形却开始变淡。
点点辉光从他的身体上飘出,随风飘向远去,渐渐化作无形。
凌霜低垂的眉眼上,哀伤更重了一份,她紧了紧趴在那温暖之躯上的手。
嘴唇喏动,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
苏远没听清,不由得低头靠近了几分,而凌霜略一仰头,趴上那肩颈,凑到其耳边低眉说道。
“吃了我...”
她的声音带上了几分颤抖,却又无比的坚定。
“仙剑有缺,噬灵可补......我是最后的冰灵凤,吃了我,你将补全为完整的仙剑躯体......”
苏远再度哼了一声,按了按胸前的小脑袋。
“呵......傻丫头,开弓哪有回头箭。”
坦诚过后,苏远的心结已解,他的身形更加虚幻了一分。
凌霜感觉到那温暖越发稀薄,又要离自己远去。
她紧咬下唇,眼底再度模糊。
“还记得最初的时候,你被藤蔓绊倒,摔了一跤,你哭得很惨,那样子我到现在还记得哈哈哈。”
苏远的声音有些缥缈,似乎在变得越来越远。
“但你哭完之后还是爬了起来。”
从上至下,苏远的躯体开始化为辉光随风飘逝。
苏远的视线变得黑暗,他的双眼已开始消散。
而他最后的话语也飘向了那颤抖的脑袋上。
“我始终相信,没有我,你也能站起来。”
声音随风飘远。
凌霜也终于提起最后一丝勇气,视线向上摸索。
但却连最后一面都未能见上。
被泪水模糊的视线中,只留下半张还在消散的脸庞,那勾勒着淡淡笑意的下巴,无不向她述说着一切。
有些事,是无法用话语说出来的。
回想起仍在耳畔回响的声音。
她踮起脚,缓缓印上了那近在咫尺的淡淡残影上。
那淡到几不可见的残影上,似乎是感受到了嘴间传来的柔软,笑意的弧度又更大了一分。
当她再睁开眼,眼前却早已什么都不留下。
只有点点辉光在晴朗的阳光下映照着,不知那是波光粼粼的大海反射的光点还是他所留下的痕迹。
整个天地间,安静地只有她一个人。
这一下,她再也无法压制自己。
泪水夺眶而出,短暂的温存并没有缓解分毫相思之情。
更加汹涌的情感从心底爆发。
当真正失去他之后,她才发现,自己根本不能承受失去他的痛苦。
也根本无法独自前行。
他所说的‘没有他,自己也能站起来’,不过是虚假的假象。
他亲手为她所打造的‘坚强’也不过在瞬间就粉碎得无影无踪。
整个天地间只留有少女悲怆的哭号。
还有那若有若无地呼唤。
“破剑先生......”
......
禁地密林之中。
一柄残破仙剑矗立之地。
残破剑体一如最初之时斜斜立在原地,百年时光过去,周遭的痕迹丝毫未变。
只有它面前的一株藤蔓有变动的痕迹。
从原来生长的地方向前歪斜了一段距离。
像是什么人绊了一脚所致。
密林中幽寂无比,只有虫鸣鸟叫,偶尔才有一声野兽精怪的长啸传来。
那残破的剑体上隐隐出现丝丝裂缝,裂缝最初极为细密,难以看清。
但随着裂缝越来越多,从剑体内传出连绵不绝的崩裂之声。
崩裂之声在这密林中显得无比突兀。
但崩裂之声发展到某一程度后,戛然而止。
随着轻微的“砰”声,无数道细小的黯淡碎片从密林中迸射而出。
而那破碎剑体原来所在的地方,则什么也没有留下。
只有一截浅浅的插入泥土的印记还能证明这里曾经有什么东西。
......
仙人留存的开天之息随着你的躯体散尽,你的剑体内空荡荡,再无一丝可支撑的力量
你,崩碎了
你的意识消亡,你的剑体化作了无数碎片,不知去向
本次模拟结束
......
苏远眼前的黑暗仅仅持续了一会,随后又现出一点白光,他的思绪尽数回到了荡魔剑宗山门的弟子院落中。
眼前是他盘膝而坐的小屋。
屋角缕缕青烟升起,还未燃尽的檀香仅仅烧了一半。
“原来才过去不到半刻时间。”
百年时光,一晃而过。
而他,还是他。
物是人非的感觉使得苏远恍惚了好一阵,他才站起身来。
却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他不由得泛起苦笑。
这当剑当久了,都忘了要怎么下地走路了。
他只得坐回原地,缓缓恢复。
脑海中百年日月的记忆,也要慢慢消化。
好在这百年绝大部分时间都是日复一日地吸收日月精华在修炼,内容单调。
这才使得当前的苏远没受到太大的冲击。
但被佳人抱着的那一抹温柔,却是萦绕在心头,久久不能消散。
和凌霜共处的九年记忆,却是比什么都深刻。
“那种感觉,现在想起来,依然就像真的一样......”
苏远长出一口气,在心头默念她的名字。
稍稍有点悸动。
但毕竟只是模拟罢了。
就好像经历了一场格外真实的游戏,在游戏中体验了波澜壮阔的人生。
但当游戏落幕,关掉游戏回到现实,就又只是那个衰衰的小屁孩。
沉浸感所带来的回忆或许会持续个几天,但几天之后,终归还是会在一天天的长大中忘却。
只是偶尔在不如意的时候会回想起年少时的那份波澜壮阔的经历,两相比对,感慨几秒,又继续自己的生活。
想到这,苏远不以为意地笑笑。
他的目光遥遥看向了窗外。
“世界这么大,或许巧合之下,真有一名叫凌霜的冰灵凤血脉女孩,也不知道到那时,还能不能同她结识一番。”
感慨两句,苏远决定将之压到心底。
那太过虚无缥缈了。
......
晴朗空旷无边的崖上,跪地呼唤的少女缓缓抬起头,看向汹涌的大海。
她不知道自己在这里跪了多久了。
她的泪已干。
她心中的痛早已麻木。
她的呼唤早已无人回应。
她不知道自己要何去何从。
风将她的长发吹起。
耳畔的风中似乎带来了某些遥远的话语。
但那些话语终究是化为了心底更深沉的痛。
她不愿去回想。
只要不去回想就不会再想念那一丝温暖了。
少女无神地站起来,来到崖边。
只要向前跨出一步,便会落入那可怖的深崖之下。
海风吹过,将她的衣裙吹起。
她面向远方的大海,眼中没有一点神采,失去了焦距。
少女呆立于悬崖的最顶端。
无论风吹雨打,少女总是矗立于那一动不动。
狂风暴雨,电闪雷鸣,对于崖巅的少女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她就像感觉不到一样。
对着远方。
默默凝视。
直至海枯石烂。
九圣灭亡之后,罕有人敢接近这片地方。
但依然有胆大的靠了过来。
见到崖巅的身影,无一不惊骇到神魂颠倒,拔腿就跑。
附近的凡人渔民远远地瞧见崖巅上神女般的身影,皆升起崇敬之意。
若不是那飘动的衣巾,恐怕真把她当成了仙神之像。
但依旧对其遥遥跪拜,唤作神女望海。
一段神话故事也随之开始流传出去。
北去两万里,曰禁林密地,林中多妖兽,有神凤之脉,名曰霜,欲献已铸剑,然剑仙通灵,为凤灭世,堙于崖巅。
自此,日日夜夜,神女望海,只盼君归。
......
日月更替,不知多少岁月之后。
老渔民给孙女讲述了这个故事。
“那,神女后来呢?”孙女趴在老渔民的腿上,听故事听得眼睛亮晶晶地,但转念一想却又变得黯然神伤,“神女也太可怜了,要是我,可能会难受得连最香的鸡腿都吃不下。”
老渔民哈哈大笑。
笑完又接着说。
“后来啊,听说这个世界上多了一个旅人。”
“她似乎是在寻仙问道,到处寻找仙人的踪迹。”
“又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东西的碎片。”
“有人说,这世上已无圣人。”
“也有人说,这世上圣人依然有,只不过这位圣人已经不止是圣人了。”
说完,他将目光看向天际边高耸的崖巅。
可最顶端,却是空荡荡。
那矗立不知多少年的身影已然不见。
孙女也顺着老人的视线看过去。
问道,“为什么神女不继续望海呢?”
老人先是摇摇头,然后又道,“可能,她终于知道了,光靠等待是等不来心心念念的事物,唯有......靠自己。”
老渔民回想起那一天。
神女醒悟的那一天,天地变色,风云四起,晴空落雪,凤鸣不绝。
整个世界都仿佛在为神女的归位而震颤。
她的根骨早已到达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地步,她的血脉早已在一日日的复苏中精纯到无可比拟的程度。
她一步踏出,冰凤虚影遮天蔽日,身上的气息已然超越曾经的巅峰,抵达了一个新的无可匹敌的境界。
就连当初的九圣在她面前也不过如蜉蝣一般。
那一日,冰凤渡海横去,掠过大海,翼展触及之处,万里海域尽皆冰封。
......
天机圣地遗址。
无尽的剑气纵横在天机圣地遗址,那一道仿佛要裂天裂地的剑气砸出的沟壑依然横亘在山脉正中,将山脉拦腰截断。
纵然这里无比危险,危机四伏,稍有不慎就会被剑气切割成碎片,但还是有无数胆大之人想要闯进来寻得一二宝物。
这其中还包括一些有着特殊目的的人。
天机圣地的传承大部分那毁天灭地的巨大剑气下消亡,但仍有小部分侥幸活了下来。
这些天机圣地的人成为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人人都想从他们身上弄点好东西下来。
他们隐姓埋名,苟延残喘,只为复现天机圣地曾经的盛况。
“玄机师妹,我从地下坊市得了一枚古怪碎片,只要持有这枚碎片,靠近遗址就不会被肆虐的剑气所伤,虽然未测试能深入到何种程度,但只要我们不靠近剑渊,只在外围遗址寻找一番,说不定有大收获。”
“竟然当真有这种宝物?!玄能师兄,事不宜迟,我们速速动身......那一日的灾祸,连同师尊和你我之外的其他师兄妹全部堙灭,此仇我是一日不能忘,我定要恢复圣地传承,将那贱人身上的毛一根根全部凌迟下来,让她生不如死!”
一个满脸可怖疤痕的中年女修满眼怨恨道。
“我这张脸,日日受剑气摧残,伤痕日夜不能痊愈,这钻心的痛......我失去的一切,都要在那贱人身上讨回来。”
另一个中年男人无言叹气。
“师妹,你我在师尊操作下浸泡冰灵凤族人之血,年不过三十就踏入外显巅峰,只差一步就可入圣,但这一步卡了我们足足半百岁月。师尊本安排好一切,逼得那最后一只冰灵凤血脉族人激活祖身,抓起来囚禁,放其血割其肉,世代为我圣地为奴,你我说不定也能安然入圣。未曾想,变数怎如此之大。”
“师兄,我早说过,一开始就该赶尽杀绝,趁那冰灵凤血脉族人幼时将其虐杀,哪有如此多意外。”
脸上伤痕还在蠕动的女修咬牙切齿,眼中甚至能喷出火。
“我恨不得立刻回到那时,将她捏在手中活生生弄死......”
中年男人道,“以后也不是没机会,她尚不过半圣,没了那仙剑庇佑,得罪了九大圣地,天下圣地都在暗中积蓄等待一个机会,届时只要有人站出来号召,定然一呼百应,重新将她镇压囚禁,也是一样,到时落到我等手里,师妹想怎么报复都随你。”
“听说前段时间天之涯那边出现了点异样,可有消息?”女修关切问道,“那贱人心神尽碎,早已只是一副枯骨,只希望她还傻傻立在原地不要逃跑,逃了我们还真不好把她找出来报仇。”
中年男人迟疑了一会,但又摇摇头道,“监视的弟子还未回来,不过想来没什么大问题,那冰灵凤当真痴傻如牲畜,这也是我等的机会......”
两人密谋许久,最后拿着一枚不规则的灰暗铁片向着天机圣地的遗址赶去。
“我知道师尊一处隐藏于圣地外围的宝地,恰好不被剑渊所毁,里面或有师尊遗留之物,说不得能助你我突破关隘。”
“呵,师妹,师尊还真是疼你,怎么多年,我们其他的师兄弟对此一无所知......他的宝地我们连靠近都不行,没想到最后全被一剑毁掉,倒可惜了师尊的那些宝贝。”
“哼,师尊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若不是我......他也绝不肯让我知晓的,说不定我都怀疑,你我成圣之路就是为他所拦,囚禁冰灵凤说是为了你我,说不得还是为了他自己。”
她略显稚嫩的脸蛋上混杂着泪水与灰尘,身子也瘦骨嶙峋,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到处是触目惊心的暗红伤口。
她跌跌撞撞向前跑着,不想被藤蔓绊倒,扑倒在地。
她哭了起来。
但只哭了一小会后就擦掉眼泪,又站了起来。
一抹反射而现的寒光竖在了她的面前,她害怕地后退两步,瞪大了眼睛看清那是一柄剑。
一柄剑体有残缺但依然寒光凛凛的剑。
“你......”
有声音出现在她脑海中。
她慌乱地四处寻找声音来源,随后吓得抱成了一团。
苏远花费了好一番功夫才让她明白那是自己的声音。
“破剑...先生?”她弱弱地问了声。
苏远啧了一声。
怎么感觉小丫头在骂他呢。
女孩颤颤巍巍地拔出和她身子差不多高的破剑,带着他寻到一处溪流。
潺潺溪流蜿蜒向下,她小心翼翼地将怀中沾了一半泥土的长剑在水中荡来荡去。
等到泥土冲刷干净,又用袖口的破布擦掉剑上的水珠。
或许是太紧张,又或许是擦拭一把和身高差不多长的剑对她来说并不算容易事。
她额角暗红的新伤流淌出的血混杂着汗水滴了下来。
落在剑上。
若有若无的联系在彼此间建立。
“小丫头做事还算仔细,就由你来带我离开。”
苏远略显慵懒道。
女孩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她双手抱着擦干净的剑,向着古树林中走去。
“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凌霜,凌空的凌,寒霜的霜。”
“凌霜,记住,你我之间定下的可不是认主契约,到以后,我们还会各走各的大道。”
“嗯。”
“对了,你怎么不问我的名字?”
“你...你不是破剑先生吗?”
苏远又啧了一声。
但最后还是无声地说了句算了。
听到怀中的破剑先生的声音沉默下来,凌霜瘦弱的身子颤了颤,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说错话了。
但...
她不由得微微抱紧了双手,那冰冷的长剑紧贴身前,却仿佛隐隐传来了一丝温度。
至少...
不用再一个人了。
她眼前那择人而噬的密林似乎也没那么恐怖了。
......
名为凌霜的女孩与你缔结契约,成为你的剑使
你依然心高气傲,不愿认主,剑使契约并非认主,她对于你来说仅仅是个使用者
她很快适应了你的存在,紧紧将你抱在怀中生怕你丢下她
她抱着你走进古树林,她腿上的伤痕使得她步履维艰,她背上的伤口深可见骨
你不知道那是怎么造成的,你也没问,你只是悄然间为她调息,虽然不能完全治愈,但至少可以缓解一丝痛苦
或许是调息起到了作用,她一直紧皱的眉头渐渐舒缓
渐渐地,她开始意识到
抱着你,她能感觉到舒服
她开始不那么害怕
“喏,看到那株草了没有,摘下来,放到嘴巴里。”
凌霜听话地照做。
但苏远听见了吞咽的声音。
“不是叫你吞下去!”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凌霜如同受惊的兔子连连道歉。
苏远叹口气,“没事,我的意思是不要吞下去,咀嚼成碎渣后混合唾液敷在伤口上。”
凌霜又照做。
但草药碎渣混合后敷上伤口的那一瞬间,剧痛使她几乎昏死过去。
在昏过去的前一刻,她又紧了紧双手,确定怀中的长剑还在,双眸才合上。
合上前,她隐约听到了一声叹息。
等到她再醒来时,已经能看到月光透过斑驳的树叶落下。
这些月光落在凌霜的身上,像是覆盖上了一层温暖的白棉被,暖洋洋的。
凌霜从未感觉黑夜也如此暖和。
她发现怀中的长剑不知何时已然不见,慌乱想要起身寻找。
“别动。”那声音又出现了。
她这才发现那把残缺的长剑斜斜地立在了地上。
“我在指引月华给你疗伤,月华算得上这方天地数一数二的先天精粹了,可惜一般没灵性的人还真感应不到。”
月华苏远以往都是用来修炼,但如今却用来给人疗伤。
但他的修炼也不急于这一时。
这点月华根本不算什么。
反正还有日积月累在被动修炼。
凌霜如同小兽般低低哦了声,微蜷着身子,默默感受着如同烈日照在身上的暖意。
在暖意包裹之下,连伤口也变得没那么痛了。
她提溜着大眼睛打量近在咫尺的长剑。
长剑立起来的地方正好是她腿那。
原来破剑先生自己也能立起来...
她好奇地想着。
殊不知,这是苏远花费了百年才掌握的那一点可怜的进步。
生而为剑,苏远感到很抱歉。
没有腿的滋味他真是受够了。
......
你一整晚守在凌霜的身前指引月华为她疗伤,当弦月落下,第二天的朝阳升起时,你又继续吸纳着紫气疗伤
如此往复,再加上药草的疗效
一连半月,她身上的新伤已渐渐愈合,就连背上深可见骨的伤口也看到了愈合的希望
再过了半个月,凌霜身上的伤口大部恢复了,只剩下少数几个结痂的伤疤以及背上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
一个月过去,以凌霜的脚程,她带着你才堪堪翻过了半个山头
凌霜踮起脚,用手中的长剑敲打着枝丫。
从枝丫上掉下了几枚红彤彤的野果。
她一手抱着长剑,一手捡起野果。
“破剑先生先吃。”
“喂,剑是不吃东西的。”
但凌霜只是咧嘴笑了笑,眼中多了几分明朗。
相比一个月前,她的眼神清澈了许多,神采也渐渐多了起来。
苏远见状,不由得淡淡哼了一声。
“哼.....”
附近传来溪流的声音,来到溪流边,她望着水流,眼底生出期盼。
“想去就去吧,我又不会看的。”
苏远想着她身上的伤口也好得差不多了,倒也能见水了。
但她怯生生道,“河里...有坏鱼,会咬人的。”
苏远冷哼一声,“你放心,将我插在河里,没有鱼敢过来。”
听到苏远的话,凌霜没有一丝怀疑,惊喜地点了点头。
水边映照出凌霜满是污秽的瘦弱身子,但相比一个月前的枯瘦,如今倒能算得上圆润一些。
灰扑扑的小脸之下,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
透过清澈见底的溪水,她看到了水下多出了几只不怀好意的小鱼正聚集过来。
“几只小小灵鱼罢了。”
苏远还以为是什么水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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