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楚春熙景春熙的其他类型小说《开局被抄家!掏空侯府家底去开荒楚春熙景春熙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狷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楚春熙这时候才注意到,已经启动的马车两侧还多了两个骑马的护卫,刚刚曹护卫也是看着她们的马车起步后才带人离开的,想来娘亲都已经安排清楚了。景秋蓉把一个大匣子放到了她面前,里面除了下人的卖身契,剩下的都是她房中原本有的细软首饰,已经全部带出来了。趁糖霜还沉浸在突如其来的幸福中,根本就没注意到她们,楚春熙当着娘亲的面,把匣子直接收进了空间。再次看到东西在女儿的手里空空如也,景秋蓉已经神情自若,幸亏有女儿,有神仙姑姑,现在谁也抢不走剩下的这点宝贝。还是不舍地搂着女儿,珍惜那稍纵即逝的相聚时光,女儿跟着去流放,那她们也只有今天的相聚时光了,这一去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不过已然没有了刚才的惶恐和害怕,脸上原本的泪光和悲戚已经完全消失,只是脸上有...
《开局被抄家!掏空侯府家底去开荒楚春熙景春熙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楚春熙这时候才注意到,已经启动的马车两侧还多了两个骑马的护卫,刚刚曹护卫也是看着她们的马车起步后才带人离开的,想来娘亲都已经安排清楚了。
景秋蓉把一个大匣子放到了她面前,里面除了下人的卖身契,剩下的都是她房中原本有的细软首饰,已经全部带出来了。
趁糖霜还沉浸在突如其来的幸福中,根本就没注意到她们,楚春熙当着娘亲的面,把匣子直接收进了空间。
再次看到东西在女儿的手里空空如也,景秋蓉已经神情自若,幸亏有女儿,有神仙姑姑,现在谁也抢不走剩下的这点宝贝。
还是不舍地搂着女儿,珍惜那稍纵即逝的相聚时光,女儿跟着去流放,那她们也只有今天的相聚时光了,这一去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
不过已然没有了刚才的惶恐和害怕,脸上原本的泪光和悲戚已经完全消失,只是脸上有点发白,应该在屋里的时候已经收拾过了,换成了当家主母一贯的从容不迫,但是多了一份清冷和坚毅。
把玩着女儿的白皙又稚嫩如同青葱般的小手,她望向马车窗外,说了一句:“皇宫那恐怕已经开始了。”
天边已经开始透亮,皇宫里这时应该群臣已经站在大殿之下,这一点她比女儿还要清楚,时间还是过得太快了,她们想留都留不住。
“娘亲…~”还没等女儿说完,景秋蓉就紧紧地用力搂了搂,说道:“进了大将军府,娘亲直接去找外祖母和三舅舅,你去办自己的事,得快!”
后面两个字语气特意加重了,就怕再拖下去就来不及了。
有前头女儿有条不紊的安排,她已经知道如何做了,老爹上朝,大哥也在西域驻守边关,家里还有娘亲和三弟在,只要告诉他们是自己提前得了口风,让他们相信被抄家流放是板上钉钉的事,相信即使自己不说他们也会知道该怎么安排,毕竟景老夫人是个明白人,三弟的状元也不是凭空得来的。
这时候景秋蓉觉得,不但是在女儿面前,还是景大将军府的娘亲和兄弟们面前,她都是最傻的,是差点成为炮灰又害了娘家的那个罪人。
车上虽然还有糖霜,但是景秋蓉也没避着她,有条不紊地交代女儿,就算是憨厚的糖霜,现在也能感觉到她这一行非同寻常,好像知道自己是带着使命而来的,忍不住往小姐的身边靠了靠,起了誓死护着小姐的决心。
看到这样的母亲楚春熙是高兴的,母亲能够在很短的时间内信任她,并且能忍住悲痛重新立起来,她就好办多了,毕竟她这景大将军府唯一的亲外甥女,在府里是可以随便横着走的,完全不需要人带路就可以收走所有宝贝,其他的交给娘亲就行。
为了方便行事,刚才在侯府收东西的时候,还特意从库房顺了一把斧子,方便破门,至于看守和需要花力气的地方,有她的大可爱糖霜呢!
“东西不能全要......熙儿知道!
娘亲放心!”
景秋蓉的话没说完,也被楚春熙直接封了口。
娘亲的担忧她知道,景大将军府的东西可不能像侯府那般挖土刮皮,怎么都得留点东西,即使是粮食,她也只打算收往年的陈粮,新粮也得留着大部分,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让人看出有一丝破绽,不能让人知道他们提前知道了消息,不然只是白白害了外祖父。
抄家时如果库房什么都没有,那皇帝老儿对外祖父不起疑才怪呢!
但是抄到的财物不多,才越能体现景大将军的清正廉洁,更能表现出他们的忠心,才能激发一点狗皇帝的恻隐之心。
不然万一他一怒之下将流放改成斩立决,楚春熙也自己撞墙算了。
“娘亲记得交代外祖母和三舅舅,身上都要穿暖和了,其他的都不用带,没用的。”
前世四皇子亲自带人上门抄家,根本就想赶尽杀绝,除了外祖母头上那根皇太后赏赐的金簪,他们连一个铜板都带不出大将军府,不然但凡路上能好好打点一下,也不会几乎所有男儿全部折损在路上。
也是前世景秋蓉自己傻,完全相信楚炫会帮着打点,所以被堵在府里连亲人都没能亲自相送,更不说雪中送炭的事了。
大将军府几个库房里的东西确实也不少,几代人征战边关保家卫国,怎么都会分得点战利品,战果累累自然得到皇上的赏赐也多。
但是数量最多是比她娘亲的嫁妆多上一倍,看来果然如外面传说的一样,嫁娘亲这个唯一嫡长女的时候,陪嫁就给了景大将军府财产的一半。
景大将军府三代将军,除了三舅舅一个文官其余都是武将,所以家里的琴棋书画不多,唯一跟侯府不同的是多了个兵器库房,虽说除了将军们日常所用的兵器,也只有府里护卫护院所用的兵器,但也比其他府里多上十倍不止,看着也更精良。
景秋蓉也提醒:“兵器得收了!”
按照规制,景大将军府还可以养两百府兵,但为了避免皇上忌惮,自从外祖父被招进京为官,就把府兵都解散了,景大将军更是上交了三分有二的兵权。
其实那些府兵都是原本在战场上誓死跟随景老将军和景大将军的士兵们,很多退役后家中没有了亲人没有着落,有的身上有残疾恐遭家人厌弃不愿回去,才被景大将军收留的,实在是威慑力不是太大。
解散后,景老将军也没让他们自生自灭,而是让他们远离京城,集中到最偏远的一个庄子里,让他们做些力所能及的事,这事,除了景秋蓉,只有他们嫡系的成年男丁知道。
这件事楚春熙前世是不知道的,现在听娘亲这么一说就知道是在提醒她,起码有了戒备之心,不想任人坐地宰割。
“琅琊庄在娘亲手上?”
楚春熙马上醒悟过来,既然是解散是为了避免狗皇帝猜测,那庄子肯定不会还在景大将军府手上,作为嫡女的嫁妆带出去是最好的计策。
楚春熙满面吃惊:“外祖父早就下了这步棋?
早就预料到了是不是?”
“在浦哥儿名下,其实自外祖父回京,二舅舅又失踪后,皇上做的一系列事,已经让外祖父心灰意冷,继续养着除了不忍心他们出去谋生,应该也是另有谋算,后来还添了不少人。”
景秋蓉想起这件事暗自神伤,这一世有了神仙姑姑的提醒,让她们多了两个时辰的布局,但愿父兄的这些资源都能用得上,能让景大将军府扭转乾坤,重新堂堂正正活在阳光下。
“怎么?
连我这婆母进门都不配坐张凳子了?”
老太婆真的生气了,语气咄咄逼人,更是满眼怒意地瞪着眼前的儿媳妇:“上梁不正下梁歪。”
“母亲说的是什么话?
平日里你和夫君二人极少过来,这不是也没通传没有准备吗?
儿媳一大早就起来照顾两个孩子,衣服发簪不凌乱像个疯婆子就不错了,母亲夫君赶紧的自己落座。”
景秋蓉这会才不得已朝着老柳氏福了福身,却对已经紧贴站到自己后面的女儿,在手背上轻轻拍了两下以示安慰,然后也坐下来一声不吭。
来吧,我看你们怎么表演。
楚炫和老柳氏两人悻悻地坐在景秋蓉的对面,一直紧跟在楚炫后面等着看戏的柳姨娘也想找地方坐,但是看没有人发声,老柳氏和楚炫旁边有没有空余的椅子,还不敢坐到景春荣的旁边去。
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站到她姑母——老柳氏的身后,一脸一眼竟是落井下石的笑意不达眼底,连景秋蓉这正牌夫人都懒得喊了。
五人就这么相对坐了好一会儿,没有人端茶上点心,也没人发一言,场面尴尬,跟进来的几个婆子让人觉得好生奇怪。
只知道老夫人和世子过来这么气势汹汹,还带上她们力气最大的几个,肯定知道夫人没有好果子吃,可这么端坐着算怎么回事?
老夫人这是改变主意?
“夫君若是同意和离,嫁妆我便留在侯府,除了熙姐儿和浦哥儿得带着,其他的什么都不会带走!”
如若不然,我带不走也一把火烧了,你们也得不到,现如今我只想跟着爹娘兄弟一起。
不过这种想法景秋蓉没有说出来,只是冷眼以对前面这个虚伪的夫君。
反正平阳侯府只剩下一个空壳子了,值钱的东西已经被女儿全部收入囊中,景秋蓉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也不想把宝贵的时间继续在浪费在这一家道貌岸然,实则表里不一的恶人家里,省得他们遮遮掩掩、磨磨蹭蹭半天,隐晦不明只想来占便宜,做婊子还想立牌坊。
米嬷嬷吃了一惊,从她们家姑娘的言语中已经知道此三人来的目的,狼心狗肺的就应该和离。
可是这么多的嫁妆,姑娘哪里能说不要就不要的。
她有点怒姑娘不争,心生不满:“姑娘,这些东西都是将军和老夫人给你千挑万选的,您可别......。”
楚春熙没有说也没有动,静静地看着对面三人变化莫测的表情,娘亲已经心有成算,相信她为母则刚,应该还用不着她小宝宝出手。
景秋蓉做了个手势让她住嘴,米嬷嬷也不敢再多言,她家姑娘的嫁妆她最是清楚,那都是景大将军府最好的东西,既然是和离怎么不把嫁妆扛走?
白白便宜了这家人,光凭他们刚刚听到消息就马上转变的嘴脸,就知道不值得留下。
她支持姑娘和离,可也不甘心嫁妆留下。
就算不能全部拿走,怎么都要想法子多拿些给浦哥儿和熙姐儿才对,哪能说送就送呢?
不然以后怎么过呢!
“夫人,你何必如此?
都不顾及十年的夫妻情分吗?”
楚炫那假惺惺又痛心疾首的样子,就差捶胸顿足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夫妻有多情深。
但是景秋蓉已经看开了,以前自己是傻,现在有了神仙姑姑的指点,如果自己还不知悔改,不会转变。
那就不光是蠢笨的问题了,就是死都是自找的,活该!
只是楚炫没想到景秋蓉会自己提出和离,倒是省了他和父母费尽心思想的盘算,还有他绞尽脑汁积攒的那些花言巧语了。
老柳氏也感觉奇怪,听景秋蓉的话就知道她已经知道了娘家被抄的事。
只是不要嫁妆提出和离是大庆朝的奇闻。
也太蹊跷了些,别不是以为景大将军府卖国通敌的罪也会连累平阳侯府,怕被牵连担心流放,所以才急着脱身吧?
可是就算离开平阳侯府,又是净身出户,难不成还能飞上天去?
改嫁也只能嫁给平民。
还以为她只是蠢,没想到却是蠢得脑子一团浆糊,一抹虚假的微笑浮上了她的眼底,后面的柳姨娘更是春风得意,脸颊通红,已经开始做梦穿上了正红色的嫁衣。
“夫人还是带着孩子先去庄子躲一躲,过了风头为夫再去把你们接回来。”
楚炫假惺惺地挽留道,夫妻十年又有一双儿女,虽说平日里没有多少情分在,可还是忍受不了景秋蓉的主动,要走也是他休妻。
但他被站在老柳氏后面的柳姨娘焦急地扯了扯后背的衣服,柳姨娘那副焦急和不甘全部交代在了脸上,米嬷嬷鄙夷地瞪了她一眼,可惜她没有看到。
“庄子我自然是不去的,要死也死在侯府里,大不了我就三尺白绫挂在侯府大门上......”所有人:......楚春熙:娘亲,你演得是不是有点过了?
幸亏弟弟不在这。
“休了,免得沾了她娘家的晦气。”
老柳氏听到这话却是直接忍不住了,刚才还想着给点脸面给这贱货,只想把她打发到庄子里,所以才没有早早发话,现在她倒是蹬鼻子上脸了,还以为她还是当年的大将军府嫡女呢。
说这话的时候还跳起来直接指向了景秋蓉,厉声吆喝,就差没有双手击掌了:“景秋蓉,我看你张狂得几时,还敢以死相逼,要死你就吊到景大将军府门上去死,趁还没有人家搬进去,别让我们侯府沾染了晦气。”
景秋蓉直直站了起来,直接把她的手指拍了下去,再向前两步趋身直视老太婆的眼睛:“你倒是看我敢不敢,我早就写下了遗言证词,只要外面传出本姑娘或者我的一双儿女出了事,宫门口的闻登鼓会立马响起,自会有人为我敲鼓鸣冤,坐实你平阳侯府灭妻杀子的事实。”
然后又看向一脸惊呆,认为这个嫡妻像换了个人一般的楚炫:“至于是杀妻灭子,还是杀媳灭孙,你们尽管先想好推谁出去。”
楚炫三人:......…我们还没想好给你一碗鹤顶红呢!
你都先给我们备一壶了?
恶妇啊恶妇,果然是要不得了。
楚春熙马上就迈腿往娘亲库房走,这辈子她不会再让陷害大将军府的贼子好过,不但是娘亲的嫁妆,这侯府的财物能收的得全部收了。
小短腿才迈出几步就被景秋蓉从后面紧紧地抱住,她感觉到了娘亲身体的温热和颤抖,没有回头,可是停下来默默地感受来自母亲的温暖,如果有可能她真想让时间静止在这一刻,让一切都不发生,还好这一世她回来了,家人都还好好的。
心里暗暗下定决心,这一世,不但他们一家都要活得好好的,还要把她和亲人前世所受的所有苦痛,都还到平阳侯府和残害他们景大将军府那些人的身上,不,得千倍万倍地还,让他们万劫不复。
“熙姐儿,你现在去哪?”
周秋蓉突然有点心慌,女儿才高过她的腰部,正是花苞般等待绽放的年龄,真的要跟着去流放?
她如何肩负如此大任?
以至于现在女儿一离开身边,她就有点心慌,现在她一刻都不想跟女儿儿子分开,生怕一离开就真的失去了。
路上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可不像她说的轻轻松松两三个月就能回来那么容易。
“该我们的东西不能便宜了他们,娘的嫁妆熙姐儿得带走。”
楚春熙稍稍用力,推开温暖得不舍得离开的怀抱,离开又用额头蹭了蹭娘亲的肚子,最后抬头朝娘亲笑了笑,用肉肉的掌心拍了拍自己平时背小荷包的位置,声音依然甜美,目的很明确,眼里闪着自信的光芒,胸中也极有成算。
少女小小的身躯挺得笔直,大大的明亮眼睛流露出一股坚韧的力量,脸上没有一丝的紧张和慌乱,犹如一朵美丽绽放的秋菊,让景秋蓉没来由地感到心安。
楚春熙再次轻轻推开娘亲,然后又说了一句:“娘亲放心,熙姐儿有神仙姑姑保护,跟着外祖父外祖母一定会好好的,他们好好的我们才有底气,才不会无依无靠。
只是家里就辛苦娘亲了,熙姐儿会很快回来的。”
“那~~熙姐儿小心点,要不要找人给你掌灯?”
女儿胆小的很,晚上身边一直都离不得人,不然就会哭着着娘,现在天没亮呢!
“不用,有神仙姑姑,女儿不怕。”
是的,她会很快回来,这一世,她得尽快帮景大将军府翻案,还要残害他们的所有人自食恶果,不得善终。
已经说得那么清楚,完全断了娘亲想和弟弟一起去流放的心思,没有娘亲和弟弟的羁绊,这一路应该没有什么可以构成她的威胁。
景秋蓉已经清楚意识到了自己以后的责任。
作为景大将军府的嫡长女,平时处理事情算是有条不紊、有理有据的,也有大家嫡女风范。
出生将门世家,她本不是太过柔弱的人,是被父兄保护得太好了。
现在只是事发太突然,是个人都会恍惚,一下没缓过神来罢了,但是这个关键时刻她可不能还一直懵懵懂懂,不能完全靠女儿小小的身体撑着这么大的压力,是她该担起来的时候了。
青衣早就开着库房门等着了。
景秋蓉的库房不小,当初她可是一百三十八台嫁妆,十里红妆风光进府的,排场仅次于皇室最得宠的公主。
可是进府将近十年,早就贴补进侯府一小半嫁妆,纵然这样还是剩下不少,三层的大货架足足摆了七八排,分别占了三个大间。
走进去先在抽屉里把地契房契几沓先收了,一大沓银票她拿出来跳挑了七八张,连同房契地契一起塞到青衣手上,然后又推着她快点走:“姑姑快点拿去给娘亲,待会办事用得上。”
其他的银票她全部揣进了空间。
青衣哪里敢怠慢,一大叠最值钱的东西拿在手上就往夫人房里跑,小姐说了待会还要去景大将军府,时间急得很,小姐说话都不带歇地,甚至连一个停顿和错字都没有,她作为贴身下人怎么都得把事情办好,不能误了主子的事。
其余物品楚春熙只要走过去,架子两边的东西就会自动消失,就连摆地上的重物和红木家具也不例外,意念一下就会自动进了她的百宝袋。
可不能便宜那帮豺狼。
“都是娘亲的,收!”
“我的,收!”
“浦哥儿的,收!”
......最后看着空空如也的库房,觉得大快人心,她最后想了想,还连空空如也笨重的置物架也全部收进了空间里。
跟娘亲说是百宝袋,其实是一个极大的空间,空间里庄子、宅子、库房样样具备,空间够大,还会自动分门别类,即使是易碎的瓷器进去,也没发出一丝哐当声,娘亲那点东西全部收完也才占了空间里的几个小房间,整个平阳侯府连草带泥全部搬进去也还绰绰有余。
整个平阳侯就应该是她们和弟弟的!
就连添砖加瓦都是她娘亲的嫁妆银子,她得肆意地走一趟。
出了朝霞院,整个侯府异常安静,这个季节就连荷花池的蛙声也没有,死寂死寂的如同一片乱坟岗。
到处黑漆漆的,楚春熙也不觉得害怕,后院库房最丰盈的就是恶毒侯老夫人老柳氏住的叠翠院,再就是二房和柳姨娘院里也会有点好东西,其他院落楚春熙不打算去,不是不想搬空,而是时间不允许她浪费在捡小芝麻烂西瓜上,不然她想把侯府墙皮都搜刮个一干二净。
而且她们院里的很多东西,本就是从娘亲那搜刮哄骗来的,留下来白白便宜了他们,她恨不得搜刮光光,让他们连明天煮粥的米都不剩一粒。
楚春熙就想看看,这一世没有了娘亲的嫁妆,侯府变成了穷光蛋,光是投名状,四皇子还能不能如前世一般看得起侯府。
凌晨这个时候人最是熟睡犯懒,也是看守人最容易麻痹大意的时候,虽然处处寂静黑暗的如同黑洞,可楚春熙是不怕的。
经历了上一世,对比起妖魔鬼怪,她觉得最可怕的还是人,特别是心里藏着恶魔的人。
空间里除了储物,她还没时间去研究有什么用途,但是可以用银子换毒换药,这一点她试过了。
空间里的屋子都是空荡荡的,连张坐的凳子都没有。
但有一间大房子很例外,里面也是一排排整整齐齐的架子,上面摆的都是瓶瓶罐罐和各种奇怪的水、粉,还有制好的成药,一开始她还觉得奇怪。
特别是最前面一排的瓶子,上面标的全部是毒药和解毒药,作用千奇百怪,销魂蚀骨面面俱到,只是毒性和作用各有不同,越靠近门口架子上的药品毒性越小,越往里毒性越大。
大庆朝,京都平阳侯府朝霞院。
十月初八卯时。
“娘亲!
阿娘!
呜呜!
快醒醒!
快醒醒!
呜呜......”一个稚嫩娇憨的女童声音非常急切还带着哭腔,即使丫鬟轻声的安抚和询问也没有停下。
是的,楚春熙重生了,重生在她八岁那年,带着前世只活到十五岁的所有记忆重生了。
“熙姐儿?
......怎的起来那么早,可是做噩梦了?
快到娘亲床上来。”
景秋蓉本来睡眠就浅,忽然被女儿的哭叫声惊醒,挣扎着坐起来看向外面,秋日的这个时节,窗外也都没开始透亮,时间还早着呢。
门开了,随着女孩轻促的脚步声,守夜的青衣这会也跟了进来,摸摸索索地点上了一盏油灯,屋里总算有了点亮光。
楚春熙小小身子,影子却从门口窜进去,好长,一直延伸到里屋景秋蓉的帐上,一下影影绰绰。
青衣一面跟上一面抱歉的小声对夫人说:“不知小姐是不是梦魇?
哭着闹着一定要找夫人,鞋子都跑丢了一只。”
“娘亲!
呜呜!”
软软糯糯又娇气的哭声,从小在侯府娇养大的孩子也不过八岁,平时还总喜欢抢着和弟弟往她怀里扎。
“熙姐儿快点上来,地上凉,快点到娘亲这来。”
景秋蓉的声音急切带着母性的温柔,她稍稍侧过身,还把右手伸出帐外等着拉女儿一把,熙姐儿娇气,偶尔也会闹着过来跟她睡一晚,她早就习惯了。
“阿娘,快,景大将军府要被抄家,来不及了!”
“啊!”
景秋蓉吓得马上坐直了身子,一条腿都马上跨出了床沿。
“小姐一定是梦魇了,还没清醒呢。”
青衣还是觉得好笑,连忙提醒吓出一个激灵的夫人,怕她把小姐的话当了真。
为自己的忽然失态景秋容也觉得好笑:孩子做梦呢!
楚春熙娇小玲珑的身子,这会已经窜到了母亲的床前,一把抓住了母亲伸出来的手:“娘亲,相信熙姐儿,是真的!
待会早朝皇上会马上下旨,以外祖父通敌叛国的罪名封门抄家,没有时间了,娘亲!
呜呜!”
还没等娘亲反应,楚春熙三下两下就撩开帐子爬上了床,把景秋蓉的手臂抓得生疼,更是一上去就紧紧地抱住她的肩头,挤着贴着稀里哗啦地哭了,惶恐又急切,那个样子是从来没有过的,像是受尽了天大的委屈。
景秋蓉不禁皱了皱眉头,拍着她的小身子安抚起来。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
看娘亲搂着她还要哄,甚至还贴着他的小脸亲了一下,但是,但是还不紧不慢不相信,楚春熙急得不行。
重活一世能够再次见到前世早早离她而去的母亲,心里应该是欣喜的,也想长久地保存这份前世早已不再的温存。
却知道现在没有多一点时间让她浪费,只能用大声的哭泣来宣泄。
没有时间了,没有时间了,她重生在外祖家即将被抄家封门的前两个时辰,醒过来刚明白即将发生的状况,就连忙跑过来了。
连忙尽量控制住自己的眼泪,贴着娘亲的耳朵说:“阿娘信我,不然救不了外祖一家,我们也会死得很惨。”
“很惨”两个字特意加重,一字一顿连呜咽都没有了。
女儿从进门到现在,那条理、那字眼,说出来的话都不像是八岁孩童的,仿佛变了个人一般,景秋蓉不禁微微吃惊。
看娘亲还是没有回应只是身体僵了僵,趁着帐子还没完全撩开,楚春熙连忙把她的头紧紧地抱住转向了自己,迫使娘亲的眼睛直对着自己,手劲比任何时候都大。
是的,她带着前世的所有记忆重生了,既然娘亲认为是梦魇,那就当成前世的记忆都是个梦吧,只要能让母亲相信。
看女儿非常镇定严肃的眼睛,景秋蓉彻底清醒了,可是还是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也不明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儿这样的话从何而来?
一只手拿起娘亲身后的枕头,另一只手捂住娘亲的嘴巴,示意她不要出声,枕头在她面前晃了一下,然后“倏”的一下就在她眼前忽然不见了。
时间紧迫,为了能让娘亲尽快相信并按照她的思路走,自己重生来拥有的金手指不能隐瞒了。
怕灯光太暗娘亲看不清楚,又贴着她的耳朵说了一句:“是神仙姑姑托梦给熙姐儿的,让阿娘赶快回去给外祖母和舅舅报信,她还给了熙姐儿百宝袋,可以收很多很多的东西。”
刚才消失的枕头马上又出现在娘亲面前。
景秋蓉的瞳孔一缩,女儿如此急切的动作和眼神真的不像是梦魇,而且刚才那怪异的一幕,即使帐子里光线不是太强她还是看得一清二楚,东西是凭空不见又出来的,没有神仙都解释不通。
难道女儿说的是真的?
忽然这么寂静,站在帐外的青衣可不认为夫人和小姐是马上睡着了,没来由的忽然觉得自己的手心渗出了汗。
“青衣,快点去把小姐的衣服鞋子拿过来,别让她着了风寒。”
虽然丫鬟是自己的心腹,还是得想办法先支开。
天快亮了,父亲景老将军景永诚现在应该已经出门上朝去了,如果事情如女儿所说是真的,那麻烦可就大了,“封门抄家”——那她以后娘家就没有了,一家老小更不知受到如何处置,她可不能不管,而留给她的可没多少时间。
见母亲已经有了七八分相信,楚春熙连忙出声:“青衣姑姑,把米嬷嬷和紫衣姑姑都叫起来。”
青衣听夫人的吩咐已经走到了门口,再听到小姐的话,连忙转过头看了一眼蚊帐依然垂着的床,脚步只是稍微停顿。
这次景秋蓉一点都没犹豫,也朝着帐外吩咐道:“青衣,听小姐的,你们都快点。”
青衣一听连忙跑了出去,刚才小姐后面的话她没听清,但是前面说封门抄家的话她可是听得清清楚楚的,不会是侯爷或者世子提前知道皇宫里的消息,让小姐偷听到了吧?
前世在弟弟和娘亲惨死后,楚春熙苟延残喘活到了十五岁,最后被接回府,以为他们终于良心发现,谁知道却被渣爹拿来做了人情,送给一个六十多岁的二品官员做小妾,一直陪伴她到最后的就是红粉。
红粉为了保护她,被那老家伙糟蹋致死,最后一张草席都没挣到还被喂了狗,楚春熙最后是不堪受辱,直接上吊的。
前世就是眼前的这几个,还有为数不多的另外几个下人忠心护主,却最后都不得善终。
想到这里,楚春熙的表情一下非常严肃,眼神凌厉,过了一会又慢慢噙满了泪水,让面对着她和夫人的四个下人都愣了愣。
灯光影影绰绰,照着小姐脸上的泪水亮得耀眼。
这哪里是个八岁孩子的表情,那眼神一会像个马上要驰骋沙场、杀人无数的女将军,一会又像饱经沧桑,受尽苦痛的孩童,最后为什么会对她们露出于心不忍的疼惜?
“你们都是本夫人和景大将军府最信任的人,下面小姐和我的话很重要,也很急,事关你我和大将军府所有人的身家性命,你们不用追究缘由,件件都要认真办。”
看夫人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比刚刚小姐还要严肃,而且一改平时的温和,语气从容不迫又掷地有声,后面那句话让她们胆战心惊,四人连忙点头称是。
楚春熙看了看望着她的娘亲,转头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却有条不紊地安排道:“米嬷嬷马上去把曹护卫找过来,再去安排马夫驾车在门口等着,两刻钟后熙姐儿和娘亲要去往大将军府。”
看米嬷嬷有点愣怔,虽然夫人想发话,但她还是有点不习惯小姐的吩咐,也怀疑她话语的真实性,楚春熙又加了一句:“尽量不惊动府里的其他人!”
米嬷嬷看了看一脸认真的小姐,小姐是她从小看到大的,平时软软糯糯的,说话也都是娇憨得很,有时候还没头没脑,哪里见过她这么说话?
语气和眼神都不对啊!
她又看了看朝她肯定点头的夫人,知道事情很急而且和大将军府有关,点头马上出去了,虽然只有四十来岁,现在却脚步非常匆忙急促,过门槛时都打了个趔趄,差点跌倒。
“紫衣姑姑,你让黄叔一家四口,再带上冬子马上去把城东那间小宅子清理出来,准备安置人,清理后留冬子一个人在那守着,黄叔一家再去往城北百里的青山庄子候着。”
楚春熙说完往紫衣手里塞了几张银票,足有几百两,这都是她平时积攒的私房,刚才醒起来虽是着急,还不忘把自己最值钱的那点东西带上,这时候倒不用马上开娘亲库房拿了。
景秋蓉静静的都没有说话,看女儿点的这几个人,她心里也默认了。
现在她确信神仙姑姑是存在的,如果让她自己来点绝对信得过的人,也不外乎是这几个,女儿那么小的年纪,换成平时根本就识人不清,不可能有这样的心计。
城东的宅子和那间庄子都是记在女儿名下的,那是熙姐儿六岁的那年,外祖父和三个舅舅给她置办的生辰礼,具体位置知道的也只有她的房里人,就连楚炫也不知道。
神仙姑姑确实不错,和她的想法不谋而合,景秋蓉不由又点了点头。
楚春熙清楚地记得,前世最后誓死相守他们一家的是哪些人。
至于前世跟着她们去了庄子后又落井下石、背主求荣的,她都排除了。
说完,也不等紫衣说话,楚春熙就朝她摆摆小手让她出去了,还小大人地说了一句:“安排完了马上回来。”
转身又对青衣说:“姑姑去把娘亲的库房打开然后在门口等着,我待会儿就过去。”
青衣这会已经没有任何犹豫,小主子怎么说她就怎么做,应声就往后面库房走。
楚春熙最后看着红粉:“红粉姐姐,你先去找厨房一个叫红缨的丫头,把她带到弟弟屋里,让她和弟弟房里的小厮叫汪哥的,你们三个贴身保护好弟弟,就待在院子里哪也不去,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还有大院里有个扫地的大个子丫头叫傻丫的,让她到门房那等着,待会儿跟我们去大将军府。”
那傻丫头天生神力,虽然是个憨憨,但是忠心得很,前世也是跟她们到了庄子才知道她有这股蛮力。
红粉应声出去了,毕竟年岁不大没经过什么大事,走的时候有点同手同脚差点被绊倒,还是被吓到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小姐忽然变化那么大,而且小姐和少爷房中伺候的人那么多,怎么就单单点了她和那几个,伺候惯的人不好吗?
而且那傻丫头她是认识的,力气大是大但是笨手笨脚的能做什么?
楚春熙最后转过头,对母亲说道:“娘亲,待会曹护卫来了,你让他选几个对大将军府、对娘亲绝对忠心的带上,去马市买几匹好马,车厢买最结实最大的,但是尽量简朴不扎眼,灰扑扑的油布车棚最好,看着像普通行商的马车就行。
再买一辆板车,最好是旧的,也尽管往大的结实的选,上面放两三床厚棉被。
再让他们买上些耐饱好收藏的吃食,衣物被褥就按平常百姓穿的来买,再买两卷可以遮风挡雨的油布,还有,药材得多买一些,外祖父外祖母流放路上用得着,然后让他们也去城东宅子候着。”
前世,外祖父流放后,由于年老体衰又被罚了杖刑,在流放途中不幸感染,未能撑到岭南就过世了,因此去世的还有不少人。
这还是楚春熙后来重新回京后才知道的,这一世,楚春熙想护外祖一家周全。
“还有还有,让他们去猪肉铺子,订几头杀好的猪,还有鸡鸭鱼青菜都往多了备,先拉到宅子的厨房里。”
“最重要的是,娘亲嫁妆里的铺子和庄子不能留,你让曹护卫今天寻个法子尽快出手。”
说这句话时楚春熙是郑重其事的,说的就像让人去街头随便买把青菜似的。
这件事女儿不说景秋荣也知道必须得这么做,以后他们需要大量的银两,庄子铺子她们未必保得住,只是现在这么急还不能明着来,肯定找不到好买家,只能贱卖,可惜了。
“表小姐要跟着去流放?
万万不可。”
周伟的吃惊程度不小于早上的景秋蓉,他又有点焦急,表小姐一定疯了才会有这样的想法,还觉得流放是过家家呢!
表小姐聪慧是不假,可也太自负了些。
看她那小身板小胳膊小腿,流放路上不但他要阻止,怕是老将军和老夫人也是不允许她去冒险的。
“这事我和娘亲商量过了,周伯伯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也和周伯伯一样,抱着保护外祖父、外祖母一路周全的决心。”
“可是......”周伟欲言又止,但是看大小姐和表小姐都一脸坚决,也不敢说:恐怕表小姐去了反而成为累赘,比这更严重的话在自己心里千回百转,可是最终没有出口。
因为老夫人和三爷都说了,以后京城的事听从大小姐的安排,他可是刚刚表过忠心的,现在出尔反尔,忤逆主子肯定不行。
母女俩哪里听不出周伟的心声,时间不允许他们详谈细说,只能让他的话胎死腹中,楚春熙又说:“还劳烦周伯伯再给大舅舅传个信,在岭南的苍梧府一带地界,据说有金脉。”
景秋蓉这回愣了神,久久都没反应过来。
嘴巴张得最大的换成了周伟:岭南山高皇帝远,这表小姐是如何得知的?
就是侯府也应该没有那么神通广大吧。
这其实是她前世被迫嫁给那个二品官老头后,无意中听到的,那时候朝廷已经在组织挖矿,听说因此征用了很多劳役,还调过去了很多官兵。
也就是说,朝廷应该在六七年后才发现金脉。
周伟:如果大爷能够安全脱身,肯定会带出来不少随从,想来事发突然肯定没想到什么好的去处,与其东藏西躲,倒不如用信给他这个提示,狗皇帝肯定不会想到他们会跟随去瘴气毒虫这么多的岭南,肯定认为他们会继续潜伏在西域——他们警家军的根据地,或者藏身京城附近等着造反。
周伟:“流放之地......”表小姐说要跟着去流放,周伟还想再劝劝,否则都觉得对不起老将军和府里的两位爷。
楚春熙却不给他再劝阻的机会:“周伯伯莫要劝阻了,我们也得回侯府了,您还是按我和娘亲说的,先理清思路做好安排,有什么我们今晚回来再细细理论。”
周秋蓉也不给他继续说了,一锤定音:“其他的护卫长尽管安排去做!”
周平:看来这一路安排还可以再周密些,可得护这个小祖宗周全!
表小姐如此聪慧,折在路上就可惜了。
只是刚刚表小姐说什么?
今晚再和他细细理论?
娘家被抄了,侯府还能大晚上放她们出来!
表小姐可真天真。
......再迈进平阳侯府大门的时候,母女二人的脚步异常的坚定,举手投足和步伐从来没有过的同步。
天边的红霞已经完全散去,太阳已经升起接近半空,秋日的阳光映在她们身上,却没有感觉到一丝的暖意,她们不敢想象景大将军府现在是什么景象,只知道再惨也惨不过前世。
不和禁军硬碰硬,也不带走任何东西,这就是景家保全的根本,这些景秋蓉已经提醒过母亲和三弟了,但愿他们能听进去。
朝霞院里,没看见青衣和紫衣,米嬷嬷则已在花厅里将早餐摆好等着她们,跟了景春蓉二十几年也是个经得起事的,现在米嬷嬷极其镇定,虽然有点神情肃穆,猛然看见主子两个仿佛又有了主心骨,眼里都泛着亮光,连忙招呼起来。
“夫人,小姐,你们赶紧坐下来,吃上几口。”
然后忙着给她们舀粥。
“米嬷嬷,从今天开始,你们还是叫我姑娘吧。”
米嬷嬷舀粥的勺子抖了抖,撒了一些在桌上,眼神有点愣怔。
夫人神情镇定不似今早那么慌乱,但是这个称呼让米嬷嬷眼神暗了暗,但是她不多一语就是点了点头,还宛如当年那般,叫了一声:“姑娘。”
青衣和紫衣闻声从里屋出来也不说话,叫姑娘就意味着什么,她们很清楚,却是一丝劝解的意思都没有。
屋里的东西都收拾完了,三人忙着帮她们舀粥布菜,就想让他们好好吃几口,一切都在行动中。
“娘亲、姐姐,你们去哪了?
浦哥儿等你们好久了。”
软软糯糯的小团子,旁边没有平时跟着的奶嬷嬷伺候也没人跟着,但是也不哭不闹,看见他们两个就往前扑。
青衣连忙解释:“我们让汪哥、红缨和红粉,也回去收拾点小姐和少爷房里的东西,收拾完了马上会过来。”
景秋蓉和楚春熙都点了点头,表示说这么做就对了,多少收拾点也省得出去了再去购买。
小团子应该已经吃了不少,小肚子都已经鼓起来了。
刚刚自己拿个大包子不知道躲在哪里啃着玩,听到姐姐和娘亲的声音才跑出来的。
这会倒是不粘着娘亲,反而把包子往桌子上一放,扑过来几乎挂在了姐姐的身上,他最喜欢姐姐了,姐姐最疼她,事事都让着他,东西也给他最好的。
就算他不扑过来,楚春熙也会迎上去狠狠的抱紧他。
前世弟弟只活到了八岁,是被背主的小厮推到庄子鱼塘里溺死的,被抱上来的时候已经没有了气息,那个寒冷的冬日,弟弟的尸体湿漉漉的几乎冻成了冰,那时候她哭得肝肠寸断。
以至于后来很多年,一到寒冷的冬日想起弟弟,她就会浑身颤抖,感觉彻骨的寒冷。
“浦哥儿最喜欢姐姐了。”
声音清脆,胖胖的身体很笨拙可爱,笑得很甜。
“姐姐~~也一样~~喜欢弟弟和娘亲。”
楚春熙想哭。
今天姐姐怎么回事?
把他抱得太紧了,还不紧的贴着他的脸蛋似哭不哭,浦哥儿肉肉有点疼。
弟弟楚青浦淘气嘴巴甜,但是平时最是听楚春熙的话,看姐弟两个粘糊不消停,浦哥儿又嘻嘻哼哼。
紫衣连忙抢他,米嬷嬷又趁机往他嘴里喂了一口粥,小团子说话都含含糊糊起来,省了他妨碍小姐吃饭。
两人看到弟弟就觉得很欣慰。
景秋蓉:这辈子儿女双全真好。
楚春熙:还好一切都还来得及,娘亲和弟弟都健在。
“你们几个吃了吗?”
景秋蓉关切点问,也拿起青衣递过来的筷子。
“担心待会姑娘有事要吩咐,老奴和她们两人都赶紧先吃了个饱饭。”
米嬷嬷一面说,更是一脸担忧地看着她们家姑娘,三个仆人都有点神情凝重,知道大将军府肯定不好了。
“景大将军府出事了,侯府留不得,你们可想清楚了?
如想要个自由身待会儿就将卖身契给你们,念在你们忠心耿耿伺候我们多年的份上,安身费用每人二百两......”听景秋蓉淡定地这么一说,完全不像说假,三个人“扑通”就跪了下来,以前府里下人放出去,安身费都是五两,就是得脸的管事也最多不过二十两,能给她们这么多,这是多大的情分!
平时姑娘待她们好,她们也不是忘恩负义的,都记在心里呢!
而现在展现在楚春熙面前最醒目的一个罐子里装着不少小纸包,包上写的是“迷药”。
有了这么一间神奇的屋子,她心里的底气才会那么足,不然小小身子,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也不敢贸然说跟着外祖父他们去流放,毕竟她手无缚鸡之力,更没遗传到外祖一家的天生神力,就连武功,娘亲也没给她教授一二。
有了“迷药”就好办了,值守的婆子小厮随随便便就被她无声无息放倒,就连守院的狗也无一例外躺平配合。
库房的锁还是用小厮别在腰上的小刀撬开的,进门除了房契地契点火烧了,银子银票细软全部“收,收,收”。
房契地契烧了再重办可不容易。
倒不是她不想要,但是侯府发现被盗以后肯定会报到官府,到时候官府定会彻查,这些东西和娘亲的嫁妆不同,侯府为了自己的体面也会藏着掖着。
但是侯府名下的东西,她们是不敢拿去出手的:还是让他们苟延残喘一段时间,不让他们死得太早。
他们死得太早太舒服,都对不起她这一世的重生。
其他衣料、药材、珍宝、字画通通收了,就连紫檀木的家具茶几也没放过,到了岭南外祖父歇脚、喝茶也用得上,省得再重新置办了。
“我的!”
“弟弟的!”
“娘亲的!”
“外祖母的!”
“外祖父的!”
......存在必然有用!
楚春熙大手一挥,什么都通通收了个一干二净,是谁的都可以,就是不能是侯府的。
如果人可以收,她真的想把府医也收进去,流放路上除了药材吃食衣服被褥,最重要的还是医者,不然也不会流放路上犯人一般都会折损过半。
收完叠翠苑的库房,楚春熙又想了想,还是多用了一包迷药,直接进了老柳氏的卧房,除了老虔婆日常天天要戴的几个老物件,梳妆台里的所有贵重物件都收了,甚至还撸了她手上的一只碧玉手镯,给她换了个颜色差不多,成色却千差万别的!
对于不太显眼但又值钱的东西,也都:“收!”
“收!”
“收!”
柳絮苑,柳姨娘那的库房只有小小的一间,但是东西也不少,都是被他那渣爹送过去的,不收了都对不起她娘。
最后看着睡得如同死猪的柳姨娘,想到空间里的痒痒粉、红疹粉、毁容粉,痒痒粉撒到了她床上的被褥里,还有柜子里的衣物红疹粉、毁容粉也全部洒了个遍,最后扒光柳姨娘的衣服,把她直接扔地上。
还后悔刚刚忘了撒老虔婆那屋,既然前世敢把他们赶尽杀绝,逼得他们生不如死,那这次你们就先尝一尝这是什么滋味?
什么叫做以牙还牙!
柳姨娘侧屋里,只比浦哥儿小不到一岁的宝哥儿也没有分院,现在在床上正睡得香甜,奶娘早就被迷晕了,干脆掰开他的嘴巴给他吃了点“好药”。
只是便宜了那个已经搬去前院,高过她的庶弟福哥儿,不然也让他试试毒药的威力。
储存粮食的地窖、库房肯定不能放过,流放路上大多荒山野岭,有时候有银子粮食都买不到,粮食不嫌多的,收了到岭南都还用得着,还可以做种呢!
侯府主子下人几百人,库房里随随便便就是万儿几千斤的粮食,通通收了。
米、面、豆子、小米一样不落,全部“收,收,收。”
看着堆积如山的粮食在自己面前变得空空如也,楚春熙心情大好:侯府怕是以后几年都没有鼠患了!
大库房的东西值钱的不多,可是陈芝麻烂谷子也全部搬空,蚂蚁小小也是肉,就是拿去救济也好过便宜了侯府。
出来用顺来的锁头重新锁上,这样待会儿醒过来的婆子小厮最多也只以为自己刚刚打了个盹。
天天要打开取物的小库房她都没有动,里面也就柴米油盐天天要用的东西。
不动发现被盗也可以延迟个几日,也省得她们一家被怀疑被骚扰。
再绕到侧院的大厨房,那里已经有了嘈杂声,但是按平时的时间,煮粥的米应该刚刚放下,馒头包子应该都没开始蒸,她也没打算从这里收了,不然做好的东西全都凭空不见了,仆妇们肯定认为是闹鬼,嚷嚷起来全府皆知就不好了。
再重新走回到朝霞院门口的时候,发现整个侯府只有这里有点亮光,想来她娘和嬷嬷姑姑也没闲着。
她没进去,而是加快了步伐直接冲着前院去了,这个时候她真的有点嫌弃自己的小短腿,实在这么跑起来还真的有点累,这侯府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了?
东边的天际,已经开始有点露白,很快就要天亮了。
所以,即使跑断腿,也必须得快!
后院的库房除了粮仓,都是当家主母和女眷们的嫁妆,讲体面的人家是不会用媳妇嫁妆的,只要不是家里养有败家子需要挖空后院,府里的开支主要还是来自前院。
富贵人家前院的库房东西要丰厚得多,也就是“公中”的东西都在前院,也有专门的大库房。
可楚春熙知道,侯府虽然没有出名的败家子,但根子里早就烂透了,已经连续两代人没出过一个像样的人物,他那渣爹的六品官还是用她娘亲的嫁妆买来的。
侯府以前积攒的那点老本早就差不多啃完了,不然也不会千方百计设计娶她娘亲,盘算娘亲这个大将军府嫡女的嫁妆,还指着景大将军府能为他们侯府翻盘。
只可惜景老将军根本就没看好他们侯府,又眼里揉不得沙子,也看不得他们吃相难看,做事极有原则根本不吃他们这一套。
侯府楚炫这一代另外两个嫡子四个庶子又没有一点能耐,实在是烂泥扶不上墙,想帮都没办法帮。
前世侯府因此怀恨在心,后来站队到了四皇子翼下,梦想博个从龙之功,把陷害景大将军府当成了投名状。
最后侯府结局如何,楚春熙不得而知。
只知道前世外祖父,外祖母和大舅舅、几个舅母,还有三个表哥都死了,三舅舅和四表哥能不能重回京城更是不得而知,因为直到她十五岁死了都没看到,更是音讯全无。
“劳烦李公公稍等片刻,容罪臣给父亲上点药,换身衣服。”
这是景长宁的声音,随着声音他也迅速在父亲的身侧蹲身下跪。
搜身的时候,他把水囊和金疮药光明正大拿出来,都放在了身侧的地上,搜身的小兵看不是金银财宝,也不是利器,所以没在意得以保留,现在终于可以用得上了。
“抄家流放,你以为状元游街呢?
哪容得你们慢悠悠地来,马上全部押入大牢。”
后面的话是四皇子说的,他刚才气得暴走了一圈,现在又转过来了。
景家众人再一次被官兵团团围住,站在最旁边的家人不知道是谁还被抽了一鞭,可是谁都没有退缩,还是紧紧地护在老将军的门板边上。
那八个小子再次挺身而出,团团围住门板上的祖父和景长宁身边。
“砍头尚且还让吃碗断头饭,四皇子这么等不及,莫不是质疑皇上的这五十大板打得过轻?
想我景氏家主扛进门就马上咽气?”
景长宁没有抬头,也不管他同不同意,跪着撩起了父亲浸透了血的衣袍。
血肉模糊,令人不忍直视,景氏女眷纷纷侧过了头,亲人里第一次出现了抽泣声。
景长宁可不敢保证进了大牢还能跟父亲关在一起,直觉让他觉得外甥女给的一定是能救父亲命的好药,马上能用是最好的,现在就算违背皇命也要先帮父亲用药。
景家所有人看到如此,几位夫人也动起来,背靠着也挤上前,用自己并不宽厚的脊梁护起一层安全的屏障,想用娇弱的身体护住老将军最后的一丝尊严和体面,不少下人也纷纷响应,照着夫人们的样子,严严实实在门板周围围了两圈,挡住外面所有人的视线。
四皇子看所有禁军都不敢动,忽然从一个小兵身上抽出一把剑,正当剑拔弩张,大家都以为他怒发冲冠要冲过来的时候,没想他却一剑砍到了前院门侧旁边碗口粗的树干上,上面本就开始枯黄的树叶纷纷落下飘了一地,树干却没有断,而且把那把剑紧紧地卡住了。
剑不掉落,可又拔不出来,面对着他的所有人谁都不敢吭声,四皇子再次拂袖而去,仍然撂下了狠话:“最迟一刻钟后,全部押送大牢,如有延迟,尔等自己去圣上面前领罚。”
这话侮辱性极强,却对景氏一族震慑力不足!
用竹筒里的水为父亲仔细清洗还在汩汩流血的伤口,再涂上一层金疮药,血肉模糊的后背也没办法包扎。
再强掰父亲强咬着后牙龈的嘴巴,灌进药粉喂了几口水,总算是还能吞咽下去。
伤口实在是太过狰狞,血衣即使剪开都没办法换上,只能先用干净的衣服覆盖在上面,随即就被驱逐出府。
百年荣耀的景大将军府,朱红大门最后被贴上了封条。
城东小宅子还和原本没有住人一样,门口干干净净又非常寂静。
里面的人很警惕,听到叩门声并未马上开门,直到听到景秋蓉的声音,冬至才把房门打开,等他们几个进去又马上把门关上了。
前院空荡荡的居然没有一个人,冬子连忙小声解释:“我们把人都安置在二院了,这里本没住着人,一下乱哄哄的不好。”
冬子才十七岁,也不知道是不是黄叔临走前对他有了交代,倒是机灵得很。
“理应这样,你爹和你娘走了吧!”
景秋蓉问。
“走了差不多半时辰了,他让小姐放心。”
冬子一面回答,一面带路,脚步有点急。
“大小姐回来了。”
院里除了平阳侯府早上派遣出来,现在还留在院里的冬子和曹护卫几个,多了足有二十几人,都是景大将军府的忠仆,大多也是景秋蓉和楚春熙熟识的。
原本安安静静端坐在二门门槛或台阶上的一群人,全部匍匐跪拜在景秋蓉和楚春熙的面前,表明了他们誓死跟随的决心,声音不大,但是看着都很坚决。
跪在最前面的是景家总护卫周伟、景大管家、曹护卫几个,账房、嬷嬷、丫鬟、小厮、婆子紧跟其后,跪了满满三四排。
“都起来吧。”
景秋蓉有点动容,更是亲自扶起了周伟、景大管家和曹护卫,周伟是大哥景长江原本在军中的下属,景大管家是家奴,都是极信得过的人,曹护卫是神仙姑姑亲点的人,更不用说了。
景秋蓉压着声音说:“相信大家已经知道景大将军府的事,现在抄家应该已经开始了。
跟着我们景家以后怕是要受苦,如若后悔还可以放你们身契,亦会发你们安身的银两,是去是留还请你们再次斟酌。”
所有人都没有吭声,周伟率先双手抱拳看向景秋蓉,用只有他们听得到的声音说:“大小姐,没进这个院子前在下和景大管家已经把事情原委告知所有人,没有一丝隐瞒。
在座所有人都是自愿过来的,三爷交代的事具已安排人一一去做,在下手下另有一干护卫已在附近宅子安置,任凭大小姐调遣。”
景春熙内心雀跃,果然没有白费她和娘亲天没亮就过去报信,三舅舅果然安排神速,出来了那么多人耶,宅子也不止一间,那就好办多了,狡兔三窟,万一有什么变故,也不至于全军......。
“呸呸呸!
乌鸦嘴,应该是四皇子党全军覆没。”
这都是她的内心独白。
周伟想了想又拱手说:“如若人手不够,在下还可想办法调遣。”
景秋蓉感动得不知如何说话,只是连声说了声“谢谢”,更是感激地望着坚定要跟随的所有众人。
她知道周伟说的所谓其他人,应该就指的就是琅琊庄里那些士兵们,也幸亏三弟及时把周伟就安排了出发府,不然她可不知道怎么调兵遣将,就是给她千军万马,也不知道怎么用。
“娘亲,我们还是跟三位伯伯进屋里详谈吧。”
楚春熙觉得,有些人有些事没必要人人都知道才是最安全的,所以发声提醒了一下娘亲。
“对,我们时间不多,安排好了还得马上回侯府。”
相信过不了多久,侯府那几位得到消息也应该动起来了,可不能让他们看到她们出了府,不然恐怕还要生出不必要的事端。
不对,既然是侯府栽赃陷害,对他们下手的这步棋应该是早就谋划好了,恐怕今天回去也得撕烂脸皮。
听到最先说话的不是大小姐,而是紧跟着娘亲的表小姐,景大管家、曹护卫和周伟都不由多看了几眼小姑娘,实在是平时见得少,没想到这小姑娘非常镇定,还是个胆大的,知道说话的分寸,也没有乱了阵脚,那神情看着比大小姐还淡定,怎么还有一丝胜券在握的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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